所以他确信楚乐不会有事。
但是
临近暴走的那段时间他的状态极其不稳,被封印其中的一半灵魂曾被海底见不得光的黑水浸染过,也不知这百余年来被净化得如何……
*
寂静的巢穴中。
干燥柔软的小窝边上扒拉着一双小手,圆润的指间小心地捏住被子。
一小簇略显杂乱的头翘了出来。
然后是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漂亮的眼珠子警惕地转动着,小巧挺翘的鼻尖顶在被褥上,浅浅地呼吸着。
楚乐耐心地等着好几分钟,直到湖水重新归于平静。
居然、真的跑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楚乐困惑地将脑袋枕在小窝边,盯着黑沉沉的地下湖陷入了沉思。
就很奇怪,一模一样的五官和妖气,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气质。
楚乐那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子一时半会实在想不清楚它和简柏之间的关系。
虽然猜不透它身份,也捉摸不透它的行为,但积攒了好几天的恐惧,在看见那张过分熟悉的脸的一瞬间,几乎是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楚乐能感觉到,小怪物对他并没有恶意。
方才它慌乱逃跑的行为,让楚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之前在楼下的那只异瞳流浪猫。
凶巴巴的小猫崽子,路人稍微靠近一点就会竖起飞机耳龇着牙哈气。
楚乐投喂过了它几次之后,小猫咪对他的防备之心明显有所下降,却还是会在他想要抬手摸一摸的时候竖着尾巴炸开毛一溜烟跑回小巷深处。
楚乐等了好一会,确定它一时半会不会再主动出现,这才慢吞吞地从小窝里爬了出来。
他的烧还没退,头晕乎乎的,身体也酸软无劲儿。
小怪物不知道从来找来了一堆衣服,鼓鼓囊囊的一大堆。
楚乐找了一件还没有摘吊牌的衬衣随便套上,拎着那几条五花八门女式小短裙看了半晌又默默放了回去,好在衬衣尺码偏大,拉扯着衣摆也能遮住小半截大腿根。
楚乐又从医药箱翻出一片布洛芬和退烧贴,冰冰凉凉的退烧贴敷在脑门上,晕沉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他趴下身子,循着方才看见的水痕细细打量一下,暗色的液体已然变得有些黏糊。
楚乐耸了耸鼻子,嗅到一股极其明显的铁腥味,果然是血……
“你受伤了吗?”
楚乐探着脑袋小声问,他忧心忡忡。
外面的情况似乎也很糟糕,那些人说的“清扫大楼”是什么意思?简柏还好吗?
平静的湖面依旧一片死寂,楚乐胡思乱想着只觉心里一阵慌乱却无能为力,趴在湖边看了好一会才晕乎乎地起身。
他顺着岩壁走了小半圈,在一处微微凹陷的石块面前停了下来。
楚乐抬头张望了片刻,伸出手指在那片岩壁上细细抚摸着,冰冷的石壁上有些潮湿,生长着一小片薄薄的青苔。
刚才的洞口好像就是开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