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衣服又没了!!
不是,就很离谱!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主角啥的变个身,那衣服不是能一起跟着变吗?为什么他的衣服就直接碎掉了,就很不科学啊!
这不是一打架就要他赤。身裸。体去切肉吗,咦~~~真的好恶心。
当然,以上所有都不是楚乐在掌控了身体的自主权之后,立刻写下字条,和相认不到一天的主人不辞而别的主要原因。
是的,现在楚乐仅仅是想到“主人”两个人,那种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就会让他体温飙升,面红耳赤。
平日里坐车出行还没现,这片别墅区居然这么大的吗?这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终于看到了伟岸恢宏豪气冲天的英式雕塑风大门。
楚乐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扶手,艰难地爬上了32o路公交车。
虽然现在的身体不适到让他恨不得长在床上,但楚乐没有急着回家。
从御湖别墅到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总共有十八站路,这里是始站,空荡荡的车上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
司机视线在他的脸蛋和走路的姿势上扫了好几个来回,再抬头看看不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别墅区大门,也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倍感同情地叹了一声:“唉,造孽啊,这些可恶的有钱人……”
一直等到楚乐别扭地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师傅才贴心地踩下油门。
夏日的风带着太阳的温度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掀起了少年额前零碎的黑色短,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沁着一片密密的汗珠,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又或者只是热的,白皙的皮肤上沁出一层淡粉。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意外地居然没有人坐到少年身旁,车外的风景不断变化着,但每一次睁眼却又好像总是千篇一律。
公交车停靠在了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正值中午,也不是工作日,医院的人不是很多,外科住院部的三楼只有一两个值班护士在护士站处理医嘱。
楚乐很快找到了这次过来的要见的人。
病床上那个一条腿打上石膏高高吊起的男人正在午休,黝黑的脸上仿佛在不见的这几天里长出了很多条沟壑,瘦削的身体蜷缩在病床上,脸色憔悴,两鬓的头也有些许泛白,丝毫不见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楚乐忽然就现他再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心情居然是平静的,没有如影随形的恐惧、没有马上就想逃离的冲动……
甚至连一直憋在心里,想要问出的一个愚蠢的问题,也因为在知晓了自己只是一柄武器的化身之后,突然就失去了开口的意义。
一切的不喜欢就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他真的没有妈妈,他只是这个男人某次夜归的时候,一时良心现从路边捡回的一条轻贱的小生命。
给一口饭吃,能让他上学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楚乐叹了一声,将病房的窗帘稍稍拉起一些,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却没想床上的人突然醒了过来,浑浊的目光渐渐对焦在楚乐那张平静的脸上,连表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变化便一把抓住了楚乐的胳膊。
男人声音嘶哑又刺耳:“你小子,我都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居然送上门来了?你来找我干吗?”
楚乐拧眉,胳膊被他握得有点痛,但比起化成原形的痛来说又算不上什么,所以他只是垂眸问了一句:“怎么?又想打我?”
男人脸色剧变,涨红的脸上是愤怒无法泄的愤懑:“好你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你怎么就不记得?就记得这种小事?我当老子的教训教训自己儿子还有错了?”
他说着就想起身,但受制的下半。身传来的刺痛让他狼狈地重重跌回床上,恼羞成怒之余都顾不上手上还在输液,扬起胳膊就要往楚乐身上抽。
楚乐一个余光,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却没想这随手地轻轻一下,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男人脸上只剩下了痛苦,刺耳的哀嚎声响彻了整栋住院部。
“啊啊啊啊”
“怪物!!我就知道你也是怪物!!我的手断了啊啊啊啊!”
楚乐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一瞬间梦回拍戏时把江如璋打伤的那个下午,不同的是,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清楚地感知到,只是那一下看似轻微的防备性的碰触,迸出来的能量,居然让坚硬的人骨直接断裂……
隔壁床小声聊天一对小情侣都被吓得站起身来吗,早就烦死同屋这个坏脾气大叔的小女生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大叔你别装了,我都在旁边看着呢,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人家只是挡了一下。”
躺在病床的小男生还吊着一只胳膊,闻言也出声附合:“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再闹我叫保安了啊!”
连护士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楚乐在一阵兵荒马乱中从病房逃了出来,走到一楼的时候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走到缴费窗口,给男人暂续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