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廷烨带着弟弟住进了沁园,连着三日叶绾绾都把孩子送过去陪他,百里廷烨也很配合,很快像没事儿人一样会跟孩子玩闹说笑了,可也只是伪装的好而已。
一日又是大雪,城外的河面结了冰,附近的村民就在河面打了孔将鱼捞上来拉到城里卖,叶绾绾让人买了几条大黑鱼,拿到沁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水煮鱼,饭桌上百里廷烨突然就说起想在年关前离开帝城,去江湖上走走。
轩辕玦劝他“为何不过了年再走,开春我和绾儿的婚宴也不打算参加了吗?”
“成亲是大喜事,我就不参加了,别把我这一身晦气带给你们了。”
百里廷烨举起酒杯,“这杯酒就当是祝贺了,提前祝你们良缘美满,永结同心!”
叶绾绾和轩辕玦对视一眼,看向一旁的百里廷钰“天寒地冻的你们能去哪儿?而且廷钰还小身体可不如你。”
“我没关系的!”
正吃东西的廷钰抬起头,他这几日将百里廷烨的强颜欢笑看着眼里很是心疼,对离开没有任何异议,认真道“冷可以多穿点,路上还可以看看雪景也挺好的。”
“是啊!”卢四也在一旁附和,“而且我们可以去南边,听说南边冬天都不会下雪的,比这边暖和多了。”
这三人的样子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叶绾绾和轩辕玦不赞同也不好多说什么,百里廷烨转头就拉着青羽,聊起行走江湖需要注意的规矩,青羽这个没眼力见的没看见对面两人都忧心忡忡,小嘴叭叭将他的经验都分享出去。
这一顿吃的对面两人都没动几次筷子,百里廷烨自然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些都是借口,他们就是不想让他走,即使他从此以后什么都做不了,轩辕玦也会养他一辈子。
可他实在不愿意在帝城再待下去,这座城的种种过往都变成了一根刺扎在他心口,要不了命,但难受!
何况还有廷钰,他需要个地方重新开始。
为了能顺利的离开,几日后百里廷烨趁着轩辕玦和叶绾绾出城去送6行的时候,不告而别从另一个城门离开了。
三个人两匹马,一些简单的行囊就是全部了。
出城后跑了不到一个时辰,因为风雪太大他们不得不在一个路边的客栈停了下来。
客栈里有几桌躲避风雪的赶路人,百里廷烨进去后点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三人坐下用饭打算雪停了再继续赶路。
正吃着又有人进来,来人带着长长的白色帷帽,裹着一身的寒风进来,还夹杂着一阵淡淡的清香,很显然来人是个姑娘。
百里廷烨回头扫了一眼就转了回去,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不等外头风雪完全停下,百里廷烨就出去牵马准备上路了,刚将马儿牵出来那人也出来了,将还在吃草料的一匹白马拉了出来
百里廷烨调整了一下马鞍,将廷钰抱到马背上,回过头淡声开口,“司徒小姐就送到这儿吧!”
廷钰和卢四一惊同时望向那白衣人,见她撩起一边帷帽,果然露出的是司徒伶云的脸,都惊讶百里廷烨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离开的?”百里廷烨问。
司徒伶云看了一眼卢四“我让人在沁园附近盯着,知道他这几日都在准备出远门的东西,就猜到了。”
百里廷烨神情很是冷淡“早些回去吧,雪天路滑别让家人担心。”
“谁说我是来送你的?”司徒伶云被认出来了,干脆就摘掉了帷帽。“在帝城十几年有些厌倦了,外出游玩不行吗?”
“司徒伶云你别傻了行不行。”
百里廷烨沉下脸色“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带着你,你一个穿衣都需要人伺候的大小姐,这么跟着我除了会拖累我还会什么?我早已不是以前的百里廷烨了,没有金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陪你风花雪月。”
“大哥!”马上的廷钰轻轻叫了一声,觉得百里廷烨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你是不是以为这么说了我就会生气回去?”
司徒伶云无所谓的轻笑一声,“还有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吧,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
白马踹蹄子轻轻叫了一声,司徒伶云弯着唇角伸手摸马脖子,“这匹马叫踏云,我八岁就开始学骑马了,前几年哥哥在外族商人手里买了这匹马送给我,它特别听我的话,可以日行千里。”
言外之意,我的马是千里马,骑术也很好别想甩掉我!
百里廷烨都快被气笑了,他不知道原来司徒伶云还有这一面,翻身上马继续面无表情“你爱跟就跟着吧,等吃了苦头就知道后悔了。”
“你知道吗我看过很多地理志,早就想去那些地方看看了。”
司徒伶云根本不在乎百里廷烨说了什么,仰着脸笑的如冬日里的水仙花纯白优雅。
她双眸闪着光亮说道“还有你给我鉴定的那些山水画,上面的题记你说文人都喜欢夸大其词,不实地考察不可全信,那些地方我都记下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百里廷烨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极力保持冷漠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看你真是疯了!”说完一抖缰绳离开。
卢四在后面赶紧跟上,临走还回头劝司徒伶云赶紧回去。
司徒伶云脸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打起精神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城西的望月坡上,叶绾绾和轩辕玦在亭子里目送官道上的马车远去,还在感叹离别时就收到了百里廷烨不告而别的消息。
青羽他们几个急吼吼说要去追,叶绾绾和轩辕玦却很平静!
满心无奈又如何,既然留不住,那也就不强求了。
马车没有追赶不告而别的人,也没有马上回城,转头去了距离不远的云雾山。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苦命人,在这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通往慈安寺的台阶上还是有人在踩着积雪虔诚攀爬,扫雪的僧人不停忙碌着为他们减少通往心灵慰藉的障碍。
风雪漫卷寒意逼人,叶绾绾在山下仰望台阶尽头的寺门心中五味杂陈,只不到半年时间帝城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个,可有些人的伤痛却再也无法抹平了。
轩辕玦站到她身旁问“要不我背你上去?”
叶绾绾轻轻摇头,“我们走上去求一炷香,祈愿行路人平安遂顺!”
轩辕玦点头,勾了勾唇角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踏上台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