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柴宗训已经许久未曾过这么大的火,童海也是惊了一下。
那信可是昨儿个半夜,李纯妍从慈光寺送来的,童海瞧着柴宗训已经睡下,便放在了他的案头,好让柴宗训一眼就能现。
童海在想,李纯妍究竟在信里写了些什么,竟然能让柴宗训气成这样。
毕士安三人到后,柴宗训将信递给了童海,让他交给三人过目。
“这……陛下,若是圣人信中所言,真有其事,那这个郭承佑该当死罪啊!”
赵仁安身为司法部尚书,率先为郭承佑之事定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毕士安与李沆则显得谨慎许多,毕竟郭承佑乃是功臣之后,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勋贵之后的质疑之声。
况且,这郭承佑得以重回官场,追根究底……
“陛下,臣建议彻查此事,有罪无罪,一查便知。”
“臣觉得毕辅所言甚是,此事尚未有定论,朝廷也不好听信李家孤女之言,就将郭承佑一介知州押赴回京,还是先查了再说。”
柴宗训虽已怒火中烧,但毕士安与李沆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此前他已将人编入岳州,怎得没过久就让他捞得澶州知州之位,继续为非作歹,确是蹊跷。
此事柴宗训也得好好查一查才行,若是吏曹院真的看在王禹偁的面子上,给郭承佑谋了一个知州的位置,那范旻的罪过也不小。
“好!那朕也有言在先,要是这个郭承佑真的犯下此等罪过,朕绝不会轻易饶了他!此事便先交由司法部去查,若是查不出来,朕会让监察院与校事卫接手。”
毕士安三人只好在一旁附和“陛下英明”,而后便退了下去。
出殿之后,赵仁安得了毕士安与李沆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在让他自求多福。
待三人走后,柴宗训特意宣召了吏曹院长范旻觐见,想要弄清楚郭承佑知州一职,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见过陛下。”
范旻奉命觐见,心中却是十分疑惑,近日朝中并没有需要柴宗训过问的官员升迁变动之事,今日柴宗训为何会突然召见他。
“这信是皇后亲笔所写,昨夜从慈光寺送出来的,今日一早便到了朕的手里,你好好看看,看完朕有话问你。”
范旻作为范质之子,柴宗训一直以来皆对其十分信任,一些不甚重要的州府官员,若有升迁调动,柴宗训一般不会过问,只会错略看一眼名单。
可柴宗训日理万机,就算当时郭承佑真的在名单之上,他也不一定现得了。
“陛下,臣斗胆敢问陛下,特意召臣前来,是否是想问臣,郭承佑因何原因,得以获任澶州知州一职?”
“不错,你如实说来,朕不会怪罪你。”
范旻一眼就看出来,李纯妍信中的主人公就是澶州知州郭承佑,既然柴宗训召他前来,自然也是为了此人。
按理说郭承佑被贬出汴京,原是不应该出现在官员考核名单上的,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
“陛下,郭承佑确实曾被贬出汴京,但后来他是先走了枢密院的路子,升作澶州兵马总管之后,才由其上峰举荐、经吏曹院考核,获任澶州知州。臣见他在兵马之职上颇有建树,且安分守己,便没有特意将他单拎出来向陛下禀报,这是臣的失职,请陛下降罪。”
柴宗训哪里会听不出来,范旻话里话外都在表达,这事乃是枢密院失职在先,不能全算作是他的责任。
怪不得,方才毕士安与李沆二人,坚持让柴宗训先行彻查此事,再做定夺,合着他们心里早就知道,这事与枢密院也有脱不开的干系,不如一查到底,一起领罪。
柴宗训猜想,应该是郭家在背后下了功夫,让张永德他们几个将名单送到了枢密院候任武官的名单之中,这才让郭承佑得了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
要是仔细掰扯,那柴宗训也有责任,他作为正使,枢密院的任何公文,最后皆是出自他之手,方才往大周各地。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第二日朝会之上,柴宗训亲自下旨,言道日后内阁、枢密院与吏曹院,日后若是有用人的奏报呈递于他,必须要附上官员生平简介、过往赏罚等内容,以便他能尽快了解名单中人的情况。
张永德等几位枢密院副使,已在昨日得了消息,他们正思考着该用什么措辞,向柴宗训解释郭承佑调任澶州一事。
谁知,今日朝会柴宗训就先将这事揭了过去,让涉及此事的文臣武将,默默为自己的“死里逃生”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