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被虞晚拽住衣角,被迫停下脚步,眉宇间都是不耐烦,“松手!”
“不要。”
虞晚不仅不松手,还一把抱住沈明礼,不合时局的大胆举动,俨然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可这点力道儿哪能拦得住沈明礼。
刚要使力掰开她手腕,又听她负气说:“吃枪子儿就吃枪子儿吧,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沈明礼,我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要害我?”
听她倒打一耙,沈明礼皱眉道:“你自己做的事,怎么好意思算在我头上?”
“我做的事?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就是太清楚,所以才被逼成现在这样。”
沈明礼觉得自己就是自作自受,他根本就不该跟虞晚多说一个字。
“你知道知青办为什么要拉我下乡吗?”
虞晚松开手,不再抱着沈明礼,而是站在他面前直视他。
“因为你的多管闲事,你的自诩正确。”
“你的京市大澄清声明。”
“虞晚,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把事情强行推在别人身上。”
对于她的反复纠缠,沈明礼也很头疼,气过一回,看她这幅可怜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下乡没那么可怕,等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调回城,沈家会履行承诺帮你安排一份工作。”
“我的错?”
虞晚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正义?觉得我应该感谢你?”
“哪怕到此时此刻,你都觉得自己在容忍我?在安慰我?”
“难道不是?”沈明礼眉心暗结,心里愈觉得莫名其妙。
虞晚有些想骂人,但戏还要唱下去。
“今天上午之前,你还想着和我结婚,可为什么现在却对我心生厌烦呢?”
“是不是想说是因为认清了我的真面目?觉我爱慕虚荣,徒有其表,为了进沈家门无所不用其极?”
沈明礼知道他爷爷使了些手段,让他看清虞晚的本质,所以也不否认。
“你爷爷是个顶顶有本事的人,他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把你跟我断了个干净。”
“还让你觉得他是为你好。”
虞晚笑着伸出双手,摊在他面前。
“你摸摸,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薄茧。”
沈明礼没有照做,冷淡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还要赶着回国防军大。”
“你爷爷想让我死在乡下,而你却是害我下乡的罪魁祸。”
像小菜鸡一样的互啄,虞晚也嫌烦,她一把扯过沈明礼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脖子上。
“好好感受一下我的脖子有多细,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拧断。
再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我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虎狼环伺的乡下存活?”
“我表姐马小晴下乡五年,直到现在都没能调回城。
她下乡后都是靠嫁给本地农民,才能维持填饱肚子的基础生活。”
“你觉得凭我这双手,我能活几天?”
“就昨天下午在你那个破房子里躲一天,我都热得中暑。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能撑下去?”
沈明礼觉得她过于娇气,也夸大其词:“你只是缺乏锻炼,还有不要恶意揣测别人。”
虞晚从他眼神里读懂别的意思,真是刀不插自己身上,一点都不觉得疼。
“下乡那么好,那么能历练人,你爷爷怎么不安排你们两兄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