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她有点不敢吃,“你真大方。”
商系舟轻轻摇着扇子,药罐熬得咕噜噜响,像一个臭屁,他说,“拿回去吃吧,不要跟别人说,我有弟弟妹妹的事情。”
碎碗点头,“那这是你弟弟妹妹的吗?”
她哥也总是爱抢她的零食,天下所有的哥哥都真是讨厌。
商系舟说,“这是我的那份,他们的我妈吃着。”
碎碗点头,三哥不讨厌。
“那我走了,三哥。”
后来,碎碗从她妈那里得知,商系舟他妈也怀孕了。
她妈没见过商系舟他爸,认定了是戎姨在外面偷人怀的野种。
她又爱串门子,过几天,街坊邻居都知道戎姨怀的野种了。
她不让碎碗再去隔壁找商系舟玩。
气温回暖,草木冒尖,榆钱满树。
安福胡同深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绵长细腻的猫叫声,听得人心里舒展。
那是岑崽家的猫下崽了。
刚开春的时候,他家的猫就开始情,半夜就叫,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到现在,一窝下了六只崽儿。
严鹏抱来一只,养在家中,小名叫三儿,碎碗抗议,抗议无效。
碎碗养的那只叫做花花。
隔壁的药罐每日熬着,药的苦味飘到这边来,猫的叫声传到那边去。
这天,严鹏兴致勃勃,抱着他的猫说,“破碗,咱们斗猫来!”
碎碗提着猫的胳肢窝,拖过来,“怎么弄?哥。”
“找个笼子来!”
听了他的吩咐,碎碗拖出来一只竹编的钟罩型笼子来。
严鹏抱着两只猫,放进去。
他想让两只猫像狗一样斗起来,但是猫只是慵懒地伸了伸腰,趴在地上就睡了起来。
严鹏生气,一脚踹在竹篮上,一只猫受惊,伴随着尖叫声,在笼子里乱撞。
另一只猫也在里面蹦跳着叫了起来,声音凄厉。
碎碗哭着去扒笼子,“哥,花花不玩了!你把花花还我!”
严鹏用脚踩着,不让她打开,她一靠近,严鹏就推她,“再玩一会儿,分出胜负就给你。”
两只猫不知道在里面闹腾了多久,声音逐渐消了下去,严鹏觉得不过瘾,继续踢笼子,伸棍子进去打猫,不让它们停战休息。
碎碗在旁边哭累了。
找个板凳,坐在墙下睡着了。
到傍晚,两只猫各有伤,血融在一起,鲜血淋漓,看不出谁胜谁负。
碎碗又抱着她的猫哭。
猫用爪子划伤了她的胳膊,被她捏着手脚,小心翼翼揽在怀里。
她妈坐屋里喊,“破碗!别鬼哭狼嚎了,快点做晚饭。”
她只好放下猫,进了厨房。
接下来几天,她哥对这个游戏上瘾了,非抢过她的花花来斗猫。
他在一旁鼓掌拍手叫好。
她妈怀着孩子,受不了吵闹,他便带着猫去偏僻的巷子深处。
猫在笼子里,由凄厉的惨叫,变成了微弱的哀嚎,到最后的气若游丝。
碎碗又不敢惹这个暴君。
只好偷偷的将她的花花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