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事已至此,正好他有事想确认,江回索性不再纠正,问她:“你可曾见过一个长命锁?图腾纹样很是独特。”
阿姒讶然睁大眼。
他怎知道?
“我夫君是有个长命锁,不常示人,据说是长辈所赠,因而格外珍惜……我就说嘛,你果真是我夫君!”
江回没接话,沉默许久。
。
确认此事,阿姒心里有悲有喜。
悲的是他一心撇清联系,态度冷淡,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她。喜的是,至少沦落在外身边有个人,他说了不会害她,想必会把她安然带回家。
受了伤的阿姒只要一思考,头便会疼,她索性放弃思索,把自己当傻子。想通后,接下来几日阿姒开始拼命套近乎,一口一个“夫君”。
这处山崖地势险峻,极难行走。
第五日,他们走出密林。
这期间,阿姒稍微清醒些,对自己混乱的记忆亦越发怀疑——记忆里的夫君是个黑心郎,爱捉弄她。
而江回似乎还算好人。
是她记岔了?
真乱啊……
不管如何,她都不应在这里和他待太久:“你何时送我回家啊?”
江回淡道:“现在,人当就在附近,稍后他们会寻到你。”
阿姒又问:“你不同去?”
即便和离,也得见过长辈,把人扔了就走,似乎不合礼节啊。
“不了。”
江回转身要走。
刚走出几步,一线寒光从密林深处刺来,少年目光变得冷厉。
极目望去,前方不远处,骑着马、面若冠玉的白衣青年正引弓射箭,锐利的箭尖对准他的方向。
江回明眸变得幽深。
他按紧剑柄,蓄势待发。
白衣青年却将弓箭放下,目光落在他身后被丛林遮住的方向。
那后面,阿姒被江回简短但难以理解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不知他
()打算做什么(),便小步跟了上来。
她怯生生地牵住他袖摆。
夫君?
声音虽传不过去(),但前方白衣青年清楚地看到了这“小鸟依人”的一幕。
他温煦目光漫上深意。
江回当即猜到来人大抵是谁。
晏书珩。
月臣。
默念着这个名字,江回意识聚在自己颈间的方向,那里也曾挂着个小小的长命锁。眼前浮现母亲时常蕴着愁绪的眸子和发病时常说的那几句话——“月臣”,“是晏家抢走了我的孩子”。
他强压杀意,收剑入鞘。
晏书珩亦扔下弓箭,示意不会伤害他,继而翻身下马。
两人一进、一退。
阿姒察觉身旁的江回在迟疑,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怯生生地牵住他袖摆,小声道:“夫君,怎么了?”
江回没接话。
他立在阿姒身侧,凝起眸盯向白衣青年及他身后一众护卫。
晏书珩抬手,示意护卫退后。
“对不住。”
江回隔着衣袖拉住阿姒的手,他牵着她,堂而皇之地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