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然按照预约的时间去医院找付长川复查。
原本,大程说要陪着她去复查的,想来这也是许宋默许的,不然作为许宋的专属司机似乎还担任着贴身保镖,怎能说离岗就离岗。
临出门前,好像有什么急事,大程去不了了,匆匆忙忙安排了辆车,司机是位年轻阳光的男孩子,叫陈风。
陈风热情地迎着安然上了车,一路上唧唧哇哇地甚是健谈,连平时应付有素的安然都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通过与陈风的聊天,其实是陈风的自聊自嗨。安然知道了陈风是大程交情过命的一位老大哥的独生子,这位大哥英年早逝,母亲又早就离婚再嫁,没什么太多联系,这几年可以说是跟着大程长大的。
大程见他真读不下书,又不放心他早早进入社会,好不容易熬到他满了十八岁,这两年才跟着他在集团做事。
不过,估计大程也是见陈风还是孩子心性,就让他做些跑腿打杂的事情,磨磨心性,听这孩子的意思似乎他程叔还逼着他自学个文凭。
陈风一边开着车一边抱怨道:“安然姐,你说我要是个读书的料,不至于连高中文凭都念不下来吧?好不容易磨到程叔同意我出来做事情,我怎么的都要做出点事业来吧。”
还好,这孩子还比较看的开,虽然父不在母不疼的,但人还是比较乐观开朗,看样子在集团里人缘混的也不差。
安然笑着说:“你程叔他是为了长远打算,人要没有知识前进的道路是走不远的。”
安然心想,这辈分又是乱的,一个叫叔,一个叫哥,他是叫我姨还是姐?
陈风笑道:“我知道程叔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是那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就是,就是……我现在真沉不下心读书。”
陈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也许是大程特意跟他交代这个是他认的妹子,情感上就自然亲近了些;也许是安然天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放下戒备有想倾吐的欲望,轻易就能说出心中想法。
安然叹了口气,大学时期跟着白心语去听了不少的儿童心理学的课,虽说不是专业人士,但琢磨点大龄儿童的心理还是绰绰有余的。
经过与陈风的短短对话,虽然陈风外表看来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心还是非常敏感自卑的,不过这是个感恩的孩子,他这么迫切想早点入世赚钱养活自己,也是不想再给大程增添负担,殊不知大程是最希望他能继续求学或者说能学得一技之长的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只能疏不能堵啊,估计大程也是被逼急了,这才让陈风出来做事,让他看看精英人才都是怎么在社会上生存的。
”不过,我想这应该是起到了反效果,我看这陈风脑袋灵光,应该是人缘不错,他才不会自己吃瘪呢。”安然心中想着,不过作为大程认的妹子,怎么也有义务提醒下这孩子,更何况大程多次维护帮助她。
想到这,安然温声按着大程对陈风的称呼说道:“大橙子,你要出来做事呢,就要好好做事。社会也是一个大学堂,未必学不到有用的知识,至少先学会处世之道吧。”顿了顿,安然接着说:“像这次,你对个刚认识的人都把你的家底抖露出来是极不明智的做法。在集团,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应该知道有些该说有些不该说。特别是有关领导的信息。”
安然的声音本来就柔美,这样不急不缓的说出来,倒也不让人那么反感。
陈风听了点点头,应道:“我知道,安然姐,你放心,在集团我可是口风很严的,很多人还不知道我跟程叔的关系呢。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才这样没忌讳。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可是很熟悉哦。连老大都认可的人,我自然相信你的为人。”
老大?哪个老大?!
虽然有着疑问,不过安然自觉认为这个老大跟大程嘴里的老大是同个人,我们的许大总裁!
他认可我的为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安然心里似乎像三伏天里吃了冰镇汽水般,通身清爽。
嗯,大神夸我了呢!
安然美滋滋地想着,眉眼都带着笑说:“你知道轻重就好。”
在两人说话间,车子也稳稳停在医院门口。
陈风停好车就陪着安然去复诊,安然本想拒绝的,觉得还要个孩子陪,简直了!
但陈风坚持要,说这是大程吩咐的,他不敢不听。
其实早上接到电话,程叔的原话可是老大说他要全程跟着安然姐复诊,把付教授的话原封不动传回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老大的话他还真不敢不听。
待到了付教授的门诊,人群已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护士和助理出来维持了秩序,患者们才得以按序就诊。
待轮到安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付长川看到下一个患者是安然,不禁笑着对助理说:“以后看到这位患者的名字,给我走后门,先给她看。”
走进门的安然听了一头雾水,而一旁陪着的陈风则不客气地说:“哎呀,付教授,您不早说,让我们在外面苦等。要不是安然姐按着我,让我乖乖排队,我还真要扒门进来呢。”
付长川笑着拍了下陈风的脑袋说:“你小子,扒我的门的次数还少吗?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了?”
陈风揉着自己的脑袋,对着付长川敢怒不敢言地应着:“程叔有事过不来,我这不是替他跑腿呢嘛。”
“嘿,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先给她看完,一会把你那肩膀给我看看。”
“没事了,我早没事了。”说着,陈风跳着乖乖呆一边休息去。
付长川这才好好检查起安然的右手,敲了石膏,又仔细检查了下,点头对安然说:“嗯,恢复得很好,再过个一个礼拜,正常用手是没问题的,就是提重物还要再等多一个礼拜。”
安然轻轻转了转手腕抓了抓手指头,已经没有锐痛的感觉了,就是还有点提不上劲。
她谢过付长川后就问道:“付教授,你看我明天去上班应该问题不大吧。”
付长川托了托眼镜笑着说:“怎么?老板不批你假期?”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申请要销假的,没什么事呆着也无聊。”安然摆摆手急道。
付长川摸着下巴说:“上班嘛,问题是没问题啦。就是一会还是要打个绷带固定下比较好。”
安然听到可以上班早就急不可耐地点头,打绷带也好,戴石膏也好,反正她左手也能写字,不妨碍她复工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