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站在虎牢关上,目光悠远,在他略显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闪过一丝阴冷。
他看了一眼天色,夜幕已经降临,城楼上的火焰随风而动,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幽暗。
他这次一共派出了两路大军,一路有吕布带领攻击,另一路则有李催带领,两路人马,从不同的方向进行攻击,就算不能全歼关东联军,也会给他们重创,让们再也无力来到虎牢关前。
他默默推算了时间,此时两路人马的攻击,已经接近尾声。
李儒似乎已经看到,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关东联军瑟瑟抖,鲜血横流。
关于吕布还想单独战胜刘、关、张的事情,李儒已经做了安排,必要时,高顺、张辽,都会出手,只要让他们能分担吕布的压力,就没有人再能拖出吕布。
李儒能理解吕布失败后,一定要通过挑战,去角逐胜利的方式。可是他并不认同,在他看来,这些有些固执坚持,是可笑的,他一直都以为,只要能胜利,就不必在意用什么手段。
因为没有人在意你用什么手段取得了胜利,只会在意最后谁取得了胜利。
即便是众望所归,堂堂正正取得了胜利,只有你最后是失败的,就同样会迎来别人嘲笑的目光。
李儒讨厌嘲弄的目光,他在年幼时屡次遭到嘲弄,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如同埋下下了一根尖刺,他曾无数次回忆起当年的情况,家庭贫寒,为了读书,四处奔走在高门大户,受尽冷眼和嘲弄。
自己学成之后,也想通过正常途径,为朝廷建功。,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世家门阀眼中,他依旧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没有人会在意,自然也没有人会推荐,那些年为了实现心中抱负,他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尝尽了世间的冷暖。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董卓,这个在西凉驰骋风云的将领,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怠慢他,反而对他极尽礼遇。
从那一刻起,李儒就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辅佐董卓成就一番事业。
今天只要击败关东联军,天下将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的步伐,到时候,派兵东出雒阳,天下弹指可定。
“快开城门,我有要事,要禀告相国。”
城门下一声喊叫,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李傕,他为何单枪匹马就回到了这里,莫非他这一路攻击受挫。
不可能啊,出之前,李儒就细细推算过,李傕这一路的作用主要是策应吕布的进攻,面对的对手,要么将少,要么兵寡,根本没有人能对李傕造成威胁。
可如今李傕的情况,显然已经出乎了李儒的预料,血迹未干,头凌乱,狼狈不堪的一个人就回到了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稚然,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慌张?”
李傕见城墙之上,站着的李儒,本来慌乱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李公,大事不好了,吕布投靠了刘隅,正在收拾甲士,准备来攻打虎牢关。”
“什么?”李儒听到这个消息,脚下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什么时候的事,快与我讲来。”
在李儒的命令下,虎牢关城门开出一条缝,李傕走上城楼,见到李儒,顾不上行礼,就把事情详细的说给李儒听。
他按照李儒的吩咐,带兵攻击关东联军营帐,一路上势如破竹,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直到攻击到曹操营寨时,进攻才受挫。
别看曹操兵卒不多,手下那几名大将颇为骁勇,一时间两队人马僵持在曹营中,李傕带出的甲士,远远过了曹军。僵持过后,李傕还是稳稳占据了上风,正当他即将击溃曹操军队时,一支骑兵队伍,突然从侧方杀出,这些人颇为骁勇,一下子就把李傕的阵型冲乱,这还不是最让李傕震惊的,更震惊的是,他们居然打着吕布的旗帜。
李儒沉思。
“奉先的旗帜,有心人都能仿造,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曾见到奉先本人?”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攻向我,一下就把我打退十几步。我看形势不对,急忙回来给相国和李公传信。”
李儒听到这句话,脸上现出了一丝惨白之色,听李傕这样说,吕布是当真是反了,自己苦心孤诣谋划的局面,就这样化为乌有,他有些不明白,这一段时间内,他一直在笼络吕布,并没有看出他有其他的志向,他还一心想着替相国建功立业。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吕布早有异志,只等带兵出去就倒戈相向。
尽管李傕说的言辞凿凿,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把刚才收集到的信息,在脑海中飞旋转。
“你当真看清了?那个攻击你的人就是奉先?”李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李傕有些犹豫,当时天太黑,对方动作又太快,他确实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可是那柄方天画戟,他却看的十分真切,那人只出了一招,就把自己击退数十步,这份武力,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李公,傕虽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可温侯那柄方天画戟,傕太熟悉了,绝不会错的,他只出了一招,就把傕击退了数步,李公想想,除了温侯,谁有如此恐怕的战力。”
李儒脸上表情幽暗,又仔细询问了李傕与吕布的对战时的细节,现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吕布旗帜的出现,已经让李傕惊疑不定,然后又被吕布当头一击,更是让他胆颤心惊,接着他就拍马向此处狂奔,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整个过程,简单单调,乏善可陈,李儒还是从中间提取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消息。
李傕被吕布重击之后,为什么能单枪匹马逃回来报信,别忘了,吕布胯下的坐骑可是赤兔啊,别人或许不知道赤兔的度,可李儒知道。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有这样的良驹,加上吕布的加持,天下又有谁能逃出吕布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