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社稷最重要的是传承,陛下岂会不知?然而后宫却迟迟没有喜讯传出,有心之人恐怕早已开始怀疑,而且岳父没有现吗,陛下脸上光滑如初,不似一个年逾四十之人面相?”
“年前后宫曾传出喜讯,不过最终却是空欢喜一场!”王爷说出这话自己都摇了摇头,陛下当年的伤势他最清楚,这个喜讯恐怕也是故意为之。
“年前,商离将军接小婿回京,卫城时见到以前琅琊王的一个旧将,再三逼问之下方知他居然到了日本国,回来之后想要组织人员前去日本淘白银,小婿曾诱使商将军前去,商将军却一口否决,那时候想必陛下已经有了决断,再后来小婿想要和钱将军说起此事,也被商将军打断,回京之后在大朝会上见到返京的钱将军,他说自己犯了一点错误被罢了官,小婿还见到本该在各地驻守的许多将军也都回来了,再三思索后才现陛下想要出兵大楚,小婿婚前还在思索要不要去朝中质问陛下为何要这么做,现在一切都明白了!”白覃把自己如何现端倪的讲述了一遍,心里也开始同情皇帝,坐拥整个大周,却身有残缺不能人事,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痛苦的事。
知道了秘密又能如何,不过是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自己已经被绑在皇室的这辆战车上,想要下去是不可能了,但是白覃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大楚一定不能去,自己刚刚结婚,和郡主正是情浓之时,分开一会都想的抓肝挠心的,去大楚做人质的活还是交由他人来做吧,小王爷就很合适,反正以后这个天下都将是他的,让他去冒点险也是应该,白覃心里腹诽道。
事情太大,不是他一个侯爷能顶起来的,还是留给那兄弟两个操心吧,回到家中继续和郡主厮守,一块小蛋糕被实验出来,献宝似的拿给郡主品尝,得到了郡主的嘉奖,脸上一个口红印子就让他喜笑颜开;家里的铜镜照的人脸黄黄的,让郡主看不清自己的美丽,这岂能行!吩咐二毛开窑烧琉璃,不烧出一面可以做镜子的琉璃不许回家;四五月的天气还有点凉,郡主却总是喊热,侯府里没有储藏冰块,白覃把小黑喊来骂了一顿,小黑委屈的拿着郡主的手信去王府找程管家借一些过来,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个女官,女官围着郡主看了看,放佛在看一个中邪之人,正当白覃要火赶她走之时,女官笑嘻嘻的对郡主耳语一阵,郡主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慢慢的坐下,吩咐小黑快去请医者过来。
白覃也吃惊的瞪着郡主的肚子,这就怀孕了?自己还没享受好二人世界呢,就被人打断了。
王府得到消息立刻派了几个麽麽过来接郡主回去,侯府里没一个老人照顾实在放心不下。宫里得到消息立刻有赏赐下来,郡主加封安阳公主,白覃也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官职,槐安新城太守。
“岳父,您看兰儿肚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白覃殷勤的给王爷斟满了酒。
“哈哈哈,定是男孩,女孩还没有那么闹腾,你看看这都多少天了还是吃啥吐啥。”王爷也是心疼闺女,一点异味都闻不得,吐出来的都是清水。
“小胥看着倒像是个仙女,仙女都娇气,见不得人间烟火气。”白覃幻想着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仙女才和自己结下了这么大的缘分。
王爷现在就看不惯他的一脸痴呆相,明明一身的本领,却偏偏守着自己的小院子过活,皇帝的一句话把他吓的两个月没有出门,若不是郡主被接回了王府,估计他王府也不会来。
“事情定了,公主自己要求去的!”王爷突然一句话把白覃拉回了现实。
“什么定了?兰儿要去干什么?她一个孕妇不在家好好待着要干什么去?”
啪的一声,脑袋被王爷打了一巴掌。
“义诚,义诚向陛下进言,她愿意远嫁楚国来换取和平和信任。”
白覃彻底回魂了,这算怎么回事?
“她傻了吗这么糟践自己?”
“她没有傻,反而很聪明,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了,白覃,明天公主会来王府小住几日,我希望你和兰儿多陪陪她,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白覃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守着几碟小菜,一壶烧酒慢慢的喝着,脑子里却全部都是和义诚一起时的回忆,那时候的义诚多么的单纯,多么的无助,一年多的时间她成长的太快了,为了皇帝内心的怒火甘愿牺牲自己,诚如王爷所说这是一个最好的女子,可是现在这个女子就要一头跳进火坑里再也出不来,白覃心里像是针扎的一般疼痛。
有心事的人最容易醉酒,早上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王府的丫鬟就是不如幼娘贴心,连个小米粥也不给准备,全是大鱼大肉,谁家大清早的就吃这些食物,丫鬟委屈的把这些又撤了回去,按照白覃的吩咐取来了很多东西。
自己喜欢的食物还得自己动手制作,不让去厨房也有办法,院子里挖了一个土坑,点上篝火,裹好泥巴的红薯扔了进去,篝火上面一个陶瓷罐子架在上面,里面有削的很薄的红薯片,自制的熏肉穿成串放在火堆外围烤,找了几个鸟窝终于掏了几个鸟蛋,全部裹上泥巴备用,院里一条小溪里的小鱼也捞上来清洗干净,烧热的石板上放上猪油,小鱼全部放在上面煎烤,满院子的仆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程管家上来劝了一句,被骂的抬不起头,王爷闻讯赶来看了一眼就驱散了众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尤其是有了兰儿之后,现在更懦弱了,因为兰儿怀了我的孩子。这是我初见她时做的东西,没什么好送她的,希望这些野味能让她在异国他乡有点美好的回忆吧。”
郡主带着义诚来了,仆人在小溪旁摆了桌椅,两人相对而坐却全部转着头看白覃忙活,两碗被熬成糊糊状的红薯粥端了过来,吃啥吐啥的郡主却喝的底朝天,看了看白覃似乎还想再要一碗,这个不能拒绝,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立刻又给盛了一碗端来。
一碟煎好的毛鱼端来,义诚笑眯眯的夹起一条吃的满眼泪花,白覃就当没有看见,从火堆里找出已经烤好的红薯和鸟蛋,泥巴也不砸掉就摆在盘子里端了过来,烤好的熏肉切成鲜明透亮的肉片放在桌上。
郡主喝着红薯粥一会看看忙碌的白覃,一会看看吃的满脸泪水的义诚,她觉得这个氛围很诡异,仿佛自己才是外人。
忙好的白覃也不过来,小溪边找了个石头就坐下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坐那里了,多凉啊,快过来给妹妹说说话。”郡主觉得自己应该以女主人的身份先开口。
白覃抬头给郡主露出一个苦笑,义诚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白覃,你是用这些给我送行吗?谢谢!这些东西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想不到隔了一年多终于实现了。”义诚擦干了眼泪,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姐姐可能不知道,妹妹认识白覃可要比姐姐早上许多。”义诚吃着东西慢慢的对郡主讲起了当年的往事,眼里的幸福都要溢了出来。
“那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了,谢谢你白覃,今天你又让我找回了那种感觉。”
郡主很伤心,为了义诚伤心,现在她终于明白当日自己订婚之时为何公主会闷闷不乐。
“义诚,你可以选择的,皇伯父一定不会逼你去楚国。”
“姐姐,去楚国是我自己的决定,父皇太辛苦了,我不忍心看他夜夜在噩梦中惊醒,我必须去。”义诚满脸的决绝。
“你去了又能怎样?你一个弱女子能改变得了什么?大周与大楚一旦爆战争,你如何保护你自己?”白覃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着:“你就不能为你自己着想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