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這樣?做,皇帝活著,他就要一輩子待在羅浮寺了;皇帝死?了,又能如何?呢?
「我不懂。」他看?著玉攸容,清冷的雙眸露出一絲執拗。
「若你是女?子,禮部侍郎會教?你。」可惜他不是,自己也不是。玉攸容看?著漫天雪花,突地笑了,「不過無妨。」
他轉頭看?向梅盛雪,映在眸中的冰冷風雪被溫柔笑意所融化,「好孩子,哀家教?你。」
「你會懂的。」
「你只需要好好看?著——哀家是如何?爭的。」玉攸容笑著說道,平靜的話下藏著足以撕裂風雪的傲然。
梅盛雪呼吸一窒,仿佛又回到了初見之時?,被雍容華貴的太夫奪去全部心神的那一刻。
如今,風雪吹散雍容溫柔的衣裳,露出強勢傲然的內里,卻更加讓人無法抵抗,只想?沉迷。
「嚇著了?」玉攸容笑著問,身體沒動。
「沒有。」梅盛雪驚醒過來,垂下眼,將憋了許久的誇獎說出口?,「太夫風姿氣魄勝過世間無數女?子。」
玉攸容見他當真沒被嚇著,笑著上前,白?皙細膩的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你如何?也和那浪蕩子學??」
梅盛雪抿住唇。
「但哀家喜歡。」玉攸容拾起他的手,牽著他走入屋內,「哀家知她是甜言蜜語,而你是真心實意。」
梅香撲鼻而來,同太夫身上低靡沉靜的甘醇香味混在一起,既涇渭分明又相互影響。
梅香染上一絲甜味兒,而木香則帶上一縷冷意。
突然,梅香盛了起來。
梅盛雪抬眸,見玉攸容已鬆開他的手,轉而拿起放在桌上的梅枝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
玉攸容笑著收回手,又自桌上的玉瓶里將瓶中僅有的、也是這屋中除了梅盛雪手中那枝以外梅花最多開得最好的梅花枝抽出,遞了過去,「這是你哄哀家開心的獎勵,那浪蕩子沒有。」
梅盛雪接過梅花枝,將它們小心抱入懷中,臉微微燒紅。
他只覺得自己在太夫面前仿佛是赤身裸體,並無秘密可言。但卻並不排斥,反而愈加能體會到太夫的溫柔。
然而不管再如何?小心,梅花都隨著動作自枝頭飛起,散落在名貴的地毯上。
「太夫,我先回去——」把這兩隻梅花枝插好。
梅盛雪話還未說完,玉攸容便?自他懷中將梅花枝抽出,插入白?玉梅瓶中,順手摺下一小枝,修理了一下花形,然後將白?玉梅瓶放入了他懷中,「去吧。」
梅盛雪垂眸,「是。」
他向外走去。
跨出門檻走出房門走上走廊,向右轉身時?,他借著轉身的動作抬眸向內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腳步便?停下了。
他看?見玉攸容微閉著眼,單手撐在額頭上,修長白?皙細膩如玉的手指搭在了光滑溫潤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