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許在賭,賭他會動手,所以故意暴露這些信息……
這樣她就能裝作自己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蓮花,然後在犧牲者出現的時候掉掉眼淚,高枕無憂地享受借刀殺人的樂。
呵。
虛偽,他媽的噁心死了!
擦掉滿臉的血,他忍著疼痛坐了起來。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他要活下去。再他媽噁心,再難,他都要活下去!
反正這群傻逼也不是什麼好人。
沒人記得那恐怖的動靜持續了多久。
當窗外光線再次幽微,下課鈴響起,門緩慢打開。
走廊里溢進大量的紅,些許黑褐色的軟組織碎片也混在其中,一齊淌入。
堯昆銳的錯誤記錄在須臾間抹消,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講台上噼里啪啦掉下一堆卡。
寫著死字的主題下,緩慢浮現出猩紅血字:言祈靈。
明儀陽盯著那三個字看了片刻,眉角微微下壓,突然冷笑一聲。
拿起卡片掃過上面的中文信息,漫不經心地說:
「終於能吃飯了。」
然後拔腿就走。
姒姝好原本還在難過,看這個人翻臉無情的樣子,也沒時間發出抱怨,匆匆找到自己的食堂卡,抓著粟薄追上去。
虎家叔侄不敢掉隊,也跟著他們匆忙離開。
被拋下的堯昆銳捂著臉艱難地站起來。
將食堂卡攥在手裡,他獨自穿過漆黑走廊,一瘸一拐地往宿舍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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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食堂並不明亮,食物基本上都是泡菜和午餐肉,做得很乾澀,讓人懷疑鍋里有沒有放油。
除了明儀陽吃得又快又多,其它人都沒什麼胃口。
姒姝好沒精打采地看著對面風捲殘雲的人:
「這你都能吃得下?」
明儀陽漠然地看她一眼:
「把你丟深山老林里餓幾天,活老鼠都能吞下去。」
粟薄還在無聲流淚,邊流邊往嘴裡塞東西,但淚水實在流得太兇,她用來擦眼淚的袖子都濕透了。
姒姝好見狀眼圈也有點紅,別開視線嘟囔:
「別哭了,再哭明天就要腫了。」
粟薄咀嚼著米飯,努力遏制住哭泣的衝動。
但想起言祈靈臨走時風清雲淡的樣子,想起淌進教室的血里可能就有言祈靈的一部分,她還是忍不住流淚:
「我不該跟那個畜生說學號的樣子的,我以為至少大家都是有共識的,如果我不把學號的樣子告訴他,他可能就不會撕言哥的學號,言哥就不會…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