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極其平靜:「回去再說。」
「你生氣了嗎?」
「沒有。」
沈渡津覺得好笑,相似的對話在鍾期住進他家的那天也發生過。
兩次都是因為復縉。
但他真的沒生氣。
鍾期這軟弱的性格任人看了都覺得恨鐵不成鋼,他卻已經習慣。
他還記得鍾期剛來那會兒,他被盛閔行要挾的時候,還在猶豫是否要犧牲自己的利益保全別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鍾期天天沈哥長沈哥短地將他打動,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鍾期,他是要保護的。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已然將鍾期當做重要的朋友,而鍾期「沈哥」叫得熱切,遇上大事卻從不告訴他。
這種關乎生命安全的大事總要有知情人,鍾期這是極不負責的表現。
他沒問鍾期紙條的事,也沒問他做這麼重大的決定之前不知會自己一聲。
還是算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帶回去。
他想將鍾期扶起來,可鍾期的腿和身體都軟得像灘水,連靠著浴缸坐穩都做不到。
他又試圖去解開鍾期手腕上的束縛,但復縉不知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打結手法,他埋頭嘗試半天都沒解開甚至越系越緊。
沒辦法,他只好退出去找把剪刀之類的利器回來。
鍾期見他起身,極度缺乏安全感,以為他要走,用腳背勾住他的小腿,「沈哥,你別走。」
沈渡津搖搖頭,重蹲下來,揉揉他那發尖還滴著水的頭髮:「不走,我去找東西給你把手解開。」
說完他便在鍾期充滿驚懼與懷疑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出淋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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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間外。
沈渡津第一眼便看見盛閔行好好地站著和復縉談笑風生。
他心下奇怪,復縉該拼命阻撓他才對,怎麼好端端地站著不動。
大門已經被關上,盛閔行甚至放鬆地倚靠在了門上。
復縉問他:「和你家小玩意兒合起伙來坑我,你打算怎麼賠償?」
盛閔行淺淺地翻了個白眼,瞧見沈渡津到處翻翻找找的身影,直接越過復縉出聲問道:「你在找什麼?」
沈渡津正愁找不到剪刀在哪兒,聞言抬頭往這邊看過來,看見復縉,立馬動身過來將復縉拖著拽著要進淋浴間。
打結總不能只管打不管解吧。
復縉力量體型都處於絕對優勢,稍微反抗一下就將沈渡津反著拖了回來。
下一秒盛閔行從後面動手,配合著沈渡津將人弄到了陽台上。
淋浴間的門虛虛地掩著,沈渡津稍微找個合適的角度就能看到裡面的光景。
同樣鍾期在裡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