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再见。”她朝他挥手。
转身走了几步,她又想到什么,连忙扯下腰间的小荷包塞给他,“还有,谢谢叔叔,这是谢礼!”
宽厚的手掌里被塞进来一枚小荷包,里面还有几块糖,正散着浓郁的香甜味。
望着她小小的背影跨进大门,消失不见,齐铮轻笑一声,转身跨步上马。
一声呼喝,消失在山野间。
—
天武八年,云台寺。
六月的气候如婴孩的脸,说变就变。
一刻钟前还是万里晴空,一刻钟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张德看着这泼盆的大雨和电闪雷鸣,躬身对前头的男子道:“陛下,这雨一时半会应当是不会停,不如在此刻歇息片刻?”
一袭墨色长袍的齐铮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淡疏离。
闻言他淡淡地嗯了声。
他立于长亭下,望着雨中的一切。
透过厚重的雨幕,他目光一顿。
此时的雨下的极大,站在屋檐下勉强不被淋湿的暨柔眉宇间满是愁绪,
一道闪电下来,愣是吓得她身子一缩,眸里浮现了泪水。
雷声响起,暨柔顾不上被雨水溅湿的裙摆,整个人后退缩在角落,眸子里满是害怕。
又一道闪电而过,暨柔惊惧不已,精致的小脸煞白,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此时的雨滴一般落了下来。
在强势的大雨之下,她的身子瘦弱而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人吹倒。
娇弱惊颤,惹人怜爱。
齐铮眸光微动,冲张德招手。
“陛下有何吩咐?”
“送把伞过去。”
张德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拿伞准备送去,现那女子的婢女来了,撑着伞将女子护得严严实实。
“陛下,好像不用咱们的伞了。”张德小声道。
“哦。”
翌日,天朗气清。
云台寺因为昨日的大雨,不少树枝树叶被雨水打下枝头,落在地上。
硕大的杏树下,暨柔一袭淡绿色衣裙衬得肌肤细腻雪白,柳腰纤细,身姿绰约。
昨日的大雨将不少成熟的杏子打落在地,如今枝头上还剩下一些黄绿色的果实。
一簇一簇的,圆润饱满,看起来很是好吃。
按捺不住心头的渴望,暨柔悄悄看了眼四周,见此地除了她之外,再无其它人。
于是她踮起脚尖,迅地摘了一小簇看上去最成熟的杏子。
轻捻一颗放进嘴里,贝齿轻咬,一股酸涩蔓延口腔,暨柔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会如此难吃?
暨柔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皱着张小脸一脸为难。
活泼俏丽,哪里有昨日胆小害怕的样子。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齐铮眼里划过一道淡淡的笑意,随后很快消散。
如此巧合的相遇。。。。。。。
齐铮眸光沉沉,看来那些世家果真是无孔不入,连美人计这等低劣的手段都使上了。
正出神着,张德脚步匆匆过来。
他说:“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说。”
张德:“那位小姐。。。。。额应该喊夫人,她是暨相之女,前不久与宋家长子成婚,昨日是陪同婆母来寺里烧香祈愿,没想到突然下起了大雨,于是在寺中留了一宿。”
所以应当不是什么特意设计的美人计,当真是巧合罢了。
“听说这位夫人和夫君恩爱异常,羡煞旁人。”他小声地加了一句。
齐铮面无表情地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