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那小子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真能彻底的解脱一次,也未必是件坏事儿,您说呢?”
黄安笑着点了点头:“这句话的确不假,他那死鬼老爹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执念作祟,终究会让大部分的人也好,鬼也好,都有太多无法放下的牵挂。”
“如今的李癞子变成了黑狐大仙儿,我没有告诉何苦真相,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体会到父子团聚的亲情。”
“至于李癞子不说,原因也能理解,对于这场较量,黑山的确是在殊死一搏,但结果,他们不愿意去考虑,在李癞子看来,过多的念想,只是更深层的痛苦,如同轮回般再度上演。”
“所以,规则是要改变的,时间定格在某个画面,而不是无休无止的兜兜转转,说不定就是正确的选择。”
“这些话,苏先生应该能够理解吧,毕竟曾经的你,也为这个目标,走了很远很远……”
苏白再次将两个杯子斟满茶水,随之问道:“黄大仙儿,要再饮一杯吗?”
“不了。”
这一次,黄安没有接过茶杯,只是感叹道:“和心中的敬仰,您这样的知己,饮上一杯,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
“老仙儿,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一间鬼屋内,难缠的恶鬼再度化作了灰烬。
我跪倒在地,右手紧紧地握着出现数道裂痕的武王鞭。
李癞子狐狸身躯残缺的严重,完全是凭借着意志力来苦苦支撑。
“你都没问题,老仙儿我还能不如你了不成?”
“嗯。”
我将手掌按在了残留的灰烬上面,再度开启了一处被封印的百家命格。
自此,我的整个魂魄,已经解除了七成封印。
“继续吧。”
李癞子气喘吁吁道:“不安感越的浓烈,留给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只是调整了几次呼吸,我便再度带着李癞子回到了古城的街道上。
可刚一出门,一张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面孔,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这家伙,有些狼狈,身上那件黄衣,也有了多处明显的破损。
看得出来,黄安刚刚结束了一场艰难的较量,只可惜,他来到了这里,而不是让我期待的那个混蛋。
“何苦,好久不见。”
黄安罕见的对我露出了最诚挚的笑容,眼睛里,也没有了曾经那抹对我的轻视。
“说实在的,打压你的那段时光,会让我觉得很是无聊。”
“可你一走数年,我倒是时常会思念你这小子,今日再见,如老友重逢那般。”
“而你,已经成长到了足以让我小心面对的对手了。”
“多谢黄大仙的夸赞。”
我再度抓住了武王鞭,沉声问道:“苏白那家伙,走了?”
“走了。”
对于我的提问,黄安并不觉得意外。
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的关键时刻,没谁是真正的傻子。
若是我没能猜测到这一点,黄安反而会觉得,我所谓的成长,也就那么回事儿,他人对我的期待和赌注,也将会变得毫无意义,直至满盘皆输。
“和你一样,我也很惋惜。”
“若是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苏白先生能够卷土重来,奈何,立场不同,若是留有仁慈,就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嗯,能理解,但终究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我将武王鞭的尖头对准了黄安,如实说道:“百家命格还剩下三成,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你来了,我并不意外,但别想着让我双手奉上!”
“能拿走多少,各凭本领如何?”
“可以。”
黄安这一次也没有遮遮掩掩,坦诚的说道:“苏白先生虽说只剩下了一道残魂,但也对我的道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场较量依旧不公平,但他们,已经对你做了最大的努力。”
“何苦,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多余的废话以后再聊,日子还长,道路还没走到尽头,数年前我没杀掉你,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完,黄安便挥起了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