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孟放遣人回來十分歉意的跟孟瑤華說道:「大公子有急事先回府了,還請沈娘子在此處玩的開心。」說著,他呈上一個鼓鼓的荷包給孟瑤華,孟瑤華拿在手裡顛了顛,還挺沉,行叭。
辛勵卻直接把香囊丟了回去,他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少弄這些把戲,蜜娘又不是沒人陪,沒錢花,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
辛勵實在是威壓太重,那隨從聞言拿著香囊就跑了,孟瑤華都來不及制止!她就納悶了,她哥的錢她怎麼就花不得了。她十分怨念的看了辛勵一眼。
辛勵把人攆跑後,狀似無意的清了清嗓子,他的眼角餘光偷偷的瞄了她一眼,而後意味不明的問道:「喜歡他送你園子?」
「啊?」孟瑤華愣愣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辛勵夾了一口菜到她的碗裡,氣度從容的解釋道:「你可知男人送你園子是何意思?」
「什麼意思?」孟瑤華好奇的問道。
「要你做他外室的意思。」辛勵淡淡的回道。
噗!孟瑤華聞言差點沒把飯噴出來,她連聲道:「失禮,失禮,他不會的。」
辛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過了半晌他又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園子?」
孟瑤華連連擺了擺手道:「我不喜歡園子。」
辛勵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自己吃很少,卻不停地給孟瑤華夾菜,直吃得孟瑤華腹部溜圓,她撐得放下碗道:「別夾了,我飽了。」
辛勵去結帳時卻被店裡夥計告知早已結過帳了,他微微冷哼一聲,氣定神閒的離開了櫃檯。
百家茶館搭台子爭相鬥藝,依歇芳樓的水準不出意外的話定能脫穎而出,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是洛陽城開的茶館漱玉樓,漱玉樓的東家是一個從青州來的舞姬,最擅劍舞,錦衣玉貌,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舞《劍器》動四方!
漱玉樓隱隱有與歇芳樓爭魁的架勢,歇芳樓的其他娘子招架不住,只得前來請孟瑤華來出招兒。
蓋因茶樓爭魁關係到未來一年茶樓生意的好壞,輕易馬虎不得。
孟瑤華養精蓄銳之後,決定親自登場,拿出她的拿手曲調來與之爭鋒。
西園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眾人皆知這日是百家茶樓爭魁的日子,樂得在此湊個熱鬧,尤其是歇芳樓和漱玉樓打擂台打得不可開交之際。
在歇芳樓的舞姬敗下陣來後,孟瑤華抱著琵琶登場了。
琵琶聲起,如銀瓶乍破水漿迸,大珠小珠落玉盤,嘈雜的聲音逐漸隱去,四周安靜了下來。
隔壁漱玉樓的東家還在翩翩起舞,她台前的花簍里已經快裝滿了牡丹葉子,百家茶樓爭魁,哪家茶樓集的牡丹葉子最多,哪家就奪魁,別的茶樓一開始緊緊盯著歇芳樓,沒想到被半路殺出來的漱玉樓爭了先。
在孟瑤華上台前,歇芳樓已見敗勢,而漱玉樓卻贏的輕鬆自在。
不過這一切從孟瑤華上台那一刻起便悄然變了,一陣琵琶前奏響起,歇芳樓台前的花簍里的牡丹葉子開始慢慢增長,隱隱有追上漱玉樓的架勢。
漱玉樓的東家開始拿出看家本事,試圖多贏得一些牡丹葉子,她舞步輕旋,像一隻蝴蝶一樣在舞台中央旋轉,偌大的裙擺隨舞步和清風揚起,像一朵盛開的芍藥花。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孟瑤華開腔唱曲兒,清音仙引行人紛紛駐足傾聽。
漱玉樓東家的舞步滯了一下,漱玉樓自己的奏樂也被孟瑤華的歌聲吸引,節拍出現了暫時的紊亂,兩強爭魁哪怕是很細微的疏忽都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有些要求極為苛刻的行里人不約而同的將牡丹葉子投給了歇芳樓。
但亦有人喜歡漱玉樓東家婀娜的舞姿,繼續往漱玉樓的花簍里投牡丹葉子。
如果孟瑤華的這《春江花月夜》結束後,歇芳樓的牡丹葉子仍是不敵漱玉樓的話,那就代表歇芳樓徹底敗了。
孟瑤華的《春江花月夜》已然唱至中部,兩樓的牡丹葉子數額大致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一道極為悠揚清柔的笛聲響起,為孟瑤華的歌聲伴奏,眾人心神為之一振,連西園中的鳥雀都被笛聲吸引了過來,繞著孟瑤華和辛勵翩翩起舞。
人們大抵都沒聽過如此絕的奏唱,一時間都聽呆了去,春江潮的起伏,花月夜的靜謐,歌聲和笛聲出人意料的合拍和纏綿,人人都沉浸在孟瑤華的歌聲里。
就連漱玉樓的東家都跳下自己的戲台子,登上歇芳樓的戲台繼續跳舞。
曲畢,歇芳樓花簍里的牡丹葉子多到溢了出來。
西園的掌事宣布,此次百家茶樓爭魁,歇芳樓勝!
眾人紛紛向前表示恭賀,孟瑤華抱起懷中的琵琶向眾人一一道謝。
「我叫阿莞,是漱玉樓的東家。」那絕色舞姬大大方方的過來和孟瑤華打招呼。
「沈蜜娘,歇芳樓的南曲教習娘子。」孟瑤華斂袂施禮,自報家門,見周圍的人散開了些,她神秘一笑道,「也是歇芳樓的東家。」
阿莞見她人前端莊人後調皮,覺得十分有意思,遂起了結交之意。
本來她今天打擂台是想將漱玉樓的名聲打出去,沒成想東都洛陽的茶館這麼不禁打,三五不時的敗下陣來,她正覺無之時碰到了這個叫沈蜜娘的女子,頓時來了興味,她本來就是舒朗大氣的性子,並不計較這一時的輸贏,只當來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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