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就当我已经失踪了。”
谢予安感觉到周延炽热的呼吸停留在自己颈侧,温热的触感让谢予安感觉像是被某种大型猛兽舔了一口,随后酒杯一口叼住了脆弱的侧颈皮肉。
谢予安险些脊背一麻,咬牙道:“暂时……不对外布有关于我的任何消息。”
保罗立马诚惶诚恐地:“明白!”
谢予安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讯,通讯挂断的瞬间,一股邪火就窜上了谢予安的心头,他完全不顾周延钢铁一样掐着他的力道,抬起手肘就毫不留情地朝着周延甩了过去。
被周延稳稳挡住。
然后谢予安在周延挡的那一下巧妙地声东击西,抬腿就是利落地一脚踹了出去。
两个人都没有用任何精神力或者是特殊能力,单纯的拳脚相向。
周延闻声被这爆式的力道掀飞出去半米,结结实实地一头砸到了地面上,蓬起来七八糟的一团灰尘。
向导广阔的精神网展开,毫无保留地朝着哨兵的精神域碾压过去,虽然在短时间之内没有再次侵入周延的精神系谱,但是无声无息的精神网络宛如深海之中的禁区,警惕地守在对手的周围。
谢予安单手撑地爬起来,一把扯掉了耳边的通讯器,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延。
“我不问你是哪边的人,有什么目的。”谢予安毫不犹豫地碾碎了手中的通讯器芯片,瓷白的脸上毫无破绽,薄唇紧抿,冷淡而又肃杀地说:“最后一次,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刚才在飞机上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他乌黑深刻的长眉收敛,转过头,冷淡道:“你走吧。”
这里大概是某个鸟不拉屎的高原荒漠,四周全都是广袤无际的沙硕和戈壁,深黄色的地接着灰白的天,唯一在地面上立得住的只有几颗顽强的野草,还有劲瘦锋利、的属于谢予安的身影。
周延艰难地爬起来,浑身都是新鲜的血,他擦干了唇边的血渍,对着那边的背影喊道:“谢予安!”
谢予安的脚步不停。
“这几年……”周延像是被风沙锁了喉,声音忽然降下去八个度:“你有没有一次,想过我?”
谢予安脚步微微一顿,还是没回头。
精神攻击在大脑之内留下的剧烈波动随着他波动的情绪席卷而来,再次被向导精神域压制,周延额角一突一突地跳动着,眼前的画面犹如被卷进了漩涡,眼花缭乱地旋转了起来。
精神攻击,这是谢予安最擅长的。
周延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谢予安的背影像是被风吹散的影像,好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最后彻底地落进了周延的意识深处。
然后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喊了他一声。
“周延?”
那是考试之后第二个学期。
年少的周延转过头,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判处了地狱十八道酷刑。
只见杜莎女士一身黑色高级训导员军礼服制服,黑色高筒靴和女性军装短裙之间露出来大片白皙的大腿,金挽起戴上了帽子,一副大墨镜挡住了半张脸,嘴唇红得好像刚刚跑出去吃了十个八个的人类幼崽回来忘了擦嘴。
而在杜莎身后,正是好几个同样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学员正分成两排站着,面色冷硬肃杀,人手一把教学专用制式突击步枪,看这样子像是一言不合就要炸了整个补考考场。
场面厚重而又诙谐。
至于为什么是补考考场,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很幸运的一件事是因为今年考试教务系统出现的问题属于不可抗力因素,过错在于校方的工作人员,导致第一年级的幼崽们被投放到了第三年级考场,最后这群小崽的考试成绩自然是惨不忍睹的。
因此在杜莎老师以举枪威胁的“友好方式交涉”之下,教务处五十年来第一次为实训模拟课更改了考核要求,这一百多个第一年级的倒霉蛋只要在考场存活过十分钟就能够得到一个及格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