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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陈郑两家(第1页)

听闻那陈家远竟然愿意将女儿送去侯府做妾室,虽然这陈郑两家身份不匹配但是好在一起从潜龙之地出来的,本是青梅竹马但是一方已然婚配说出去总归是,好说不好听啊!

现而今满京城那个茶馆儿,酒肆,议论的不是他家的事,都成笑柄了!

陈文远家内宅倒是安静的很。下人们安安静静办着各自的差事。

“滚,统统给我拿出去”

“哗啦”接着一声木盒坠地的声音从一山居陈幽若房间传来。陈幽若的主事嬷嬷从房间出来斥退众人:“今儿院里有事,你们都去外院忙,没事别进来。”

陈幽若看着铺就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珠翠和浅粉色的秀禾,知道这件事终究是定下来了。

“快收拾”主母身边的主事嬷嬷忙吩咐一旁的女使。

陈家主母赵红镜女儿这般气愤,忙上来拉住女儿心疼的说:“孩子别急母亲知道这事儿是你不愿的。”

陈幽若眼神红红的看着母亲:“母亲,我们家本就是同陛下潜龙之地而来,不管外头传成什么样,终究父亲还是要脸面的,我不能给他严家做妾室。”

她心中看到这粉色的秀禾不能比这更羞辱了,她是当朝礼部尚书主事的女儿,她的教养从未告诉她将来要为人妾室。

“说的好,不愧是我陈文远的女儿”

礼部主事陈文远从门外走来,刚刚下朝就急匆匆回来,衣衫未换就赶来了一山居,听到房间内女儿的声音很为之骄傲,他是文官,虽不如郑家官职高,但是他自有文官的傲气,女儿绝不为妾是他们家的家训。

“父亲”陈幽若忙跟父亲行礼。

“乖孩子,就算是他郑浩多有本事,终究是他家悔婚在先,现而今竟这么羞辱我家女儿,你放心,爹一定给你要个说法。”陈文远拉起女儿郑重的承诺着。

季伯侯郑严霍一脸气愤的回到侯府,他一路跟随陛下从潜龙之地,到了如今的地位,每一步都是他搏命换来的,如今年近古稀却要受这种腌臜气。郑严霍的夫人陈梅悦听闻老爷回来很是恼火,便吩咐女使备好茶水,给老爷送去。

路上见到妾室方姨娘也是带着果子要到老爷书房去,便将其拦下。

“站住”夫人身边的女士叫住她。

“夫人”方姨娘是之前跟着老爷的青梅竹马,后来陛下为了笼络文武两臣将陈梅悦许配给他做了嫡妻还有诰命加身。

方姨娘那时候俨然人人尽知她是严家媳妇,所以只能委身为妾,这些年也是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也算是家庭和睦。

方姨娘见夫人,忙退身一步,深深一拜。陈梅悦虽然知道她是贵妾,是从前一直跟着老爷的但是好在一直规规矩矩的所以没说将她放在心上,可许是现在年纪来了,又是有了儿媳的人,脾气愈水涨船高,对这个家里唯一的妾室很是看不惯。

“前面就是外院了,你去做什么?内宅女眷不得擅自到前厅的规矩不记得了?”陈梅悦的斥责很是不留情面。

“夫人说的是,这是我为老爷准备的果子,既然夫人要去寻老爷那便带去吧也算是我为老爷夫人尽些心力。”方姨娘接过女使手中的餐盘递过去,表示自己今天并不想惹事。

陈梅悦看了自己贴身女使一眼,女使接过,方姨娘低头退下。

女使见方姨娘走后呢喃了句“算你识相,敢在夫人面前张扬。”

夫人身边的嬷嬷正要斥责,陈梅悦怒道:“说的什么是非,府中的姨娘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女使忙跪在地上:“夫人恕罪,是奴婢不知深浅,夫人恕罪”

陈梅悦见女使跪地吓得不行,“得了,只此一次,端着果子快些跟上。”

方姨娘在被大娘子赶回去后,身边的女使为她不值“娘子,您怎么把果子给夫人了,这毕竟是您的心意,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小丫头是刚跟着姨娘不久,因为性子跳脱招人喜欢所以方姨娘就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谁的心意不打紧,最紧要的是侯爷早朝之前没用饭,现在只怕饿了,侯爷性子粗,也不会特意吩咐下人做饭。”方姨娘不为所动反而温柔吩咐道:“以后这种话万不可再说。”

“是”丫鬟翠巧点了点头。

方姨娘神情忧虑:“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浩儿的婚事。”

书房中,一个研磨的小厮宽慰道“侯爷不必心烦,都是市井之人的胡言乱语,侯爷万不要放在心上”

郑严霍放下笔,将刚写的捐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进门来的陈梅悦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摆手斥退左右,丫鬟放下果盘茶水,就都退了出去。一下子房间空了大半,陈梅悦捡起刚刚郑严霍丢掉的纸团:“老爷这是怎么了?喝口茶水顺顺气”说话间就递上了杯云青绿,淡淡的茶香悠远在热水的激下,整个房间都飘着淡淡的绿色的气息,但是郑严霍是个粗人,他向来是品不惯这些风雅的东西的,他只觉得还不如白水来的解渴,因为茶水太烫还烫到了舌头,瞬间刚刚消解下去火气又上来三分,一把放下茶盏

“我就该辞了这官去,也少了这些腌臜气”

陈梅悦看了眼洒在书桌上的茶水,亲自用手绢拭去书桌的水分,换下溅上水迹的纸张。

郑严霍倒是不以为意的拿着她的手绢擦了擦嘴里还不闲着

“刚才那些个言官都说道我脸上来了,本候也算是官居高位,战功赫赫,我儿子也是一举中第,我这样的年纪居然要被人说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郑严霍是个持军身正的人,这些年从来都是深受陛下倚重,又不功高盖主的人,这辈子刀枪剑戟下生存,从不惧生死,但是自从上了年纪到了皇城坐上了高高的侯爷之位,总是觉得左右掣肘,被言官逼得没脾气。

每每回到府上总要骂上两句才能解气。今天也是例行吐槽言官的时刻。

陈梅悦知道他这种德行是说不改的,唤来女使把自己的手绢连同桌上的东西都收下去。

“侯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您的侯爵之位是一刀一枪里打出来的,万不要受那些小人们的嗦白,不过就是想要看您的笑话,但是自家人的事,自然是要通透些的。浩儿虽不是嫡出确是您第一个孩子,妾室也是自小的青梅竹马,由的那些人能挑唆的了的!”陈梅悦边说话,边净手,女使端着水盆,毛巾和新换来的手绢一一准备在旁边。陈梅悦边整理着自己边宽慰着自己粗糙的丈夫。

陈梅悦是已故礼部尚书陈廓的长房嫡次女,自小是在京中长大的,对于官场上的事情,跟着母亲看在眼里,现在处理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郑严霍看着眼前端庄的夫人,叹了口气。随手捡起盘子中的果子,吃了一口。他本是早上没用膳就去早朝了,现在已然过了用饭的时间,所以他只能垫吧两口,但是一看到这果子的样式,他就知道了这是出自方姨娘之手。仔细咀嚼了两口,稍微压下饥饿感,情绪反倒稳定下来了。

陈梅悦收拾好自己,见自己丈夫刚刚没洗手就吃了起来,有心劝慰但是一想他总是这样,若是说多不免惹人心烦,就由他去了。

说起这陈郑两家如今都是当朝的重臣,当初二人也不过是一郡县上的护卫和文书之职。要说这命运就是跟对了人,剩下的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公元两百三十年,赵家当朝,当朝天子一夜痛失唯一的孩子,被自己的亲兄弟逼宫造反,孩子在厮杀中被杀,但是陛下藏于庙堂躲过一劫,被死侍护卫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万县求赵政暄搭救性命,赵政暄携陛下御赐之物,去调遣离京不远的将士,但是将士并没有全部跟随,竟有叛军混入其中,在京城之外一战,因为有郑严霍一力抵挡险些丧命,便留下这救命的恩情,后携众将士杀入城中,因为陈家远的诡辩之术,潜入京中在关键时刻一句击杀,便成为赵政暄成就霸位的股肱之臣。陛下因在此次事件体力不支留下年幼的女儿便撒手人寰。陛下用皇权之位保自己唯一幼女一世富贵平安。

“这就是为什么陈郑两家的恩怨。”堂上说书人一敲醒目,堂下众人纷纷喝彩。

堂下坐在雅间儿的一个公子哥,在桌子上留下一锭银子,拂袖而去,在满堂的喝彩倒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洒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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