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既明知道许青蓝最讨厌他哪一点,他合上报纸虚伪地说:“动之以情。”
人类脆弱的地方太多了,事实上恐吓也算不上什么好手段,某种程度上的哄骗,引诱,让猎物自己走进来才是最好的陷阱。
而颜真谊偷听到之后躲在厕所中哭了,他才不要离开贺家。
许青蓝抱着他安慰,觉得颜真谊充满童真的话很有趣也很令人动容。
漂亮的洋娃娃像是真的伤心了,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许青蓝只能誓,“你贺叔叔一肚子坏水,他会有很多办法。”
一肚子坏水的人靠在墙边没有表意见。
颜真谊哭完之后抬起头看向贺既明,其实很多时候贺既明分不清他的眼泪是真是假。
毕竟颜真谊是个很复杂的小孩,可以面无表情地从马路上拖回来一只被压死的猫埋在花园里。
他真实的伤心,往往没有一滴眼泪。
那天是贺康第一次看到颜真谊,他知道这是贺既明为了贺越养在家里的孩子。
保镖拦住贺康之后,贺康对着颜真谊说:“我是贺既明的父亲,请我进去坐坐吗?”
颜真谊指了指手里的死猫,“等一下,我有点事。”
是很炎热的夏天,贺越去了学校里的活动,家里只有颜真谊在。
贺康看见他埋完之后做了祷告,接着他对保镖示意把人放进来。
保镖略有迟疑,但颜真谊神色淡定,保镖侧过身放了人进去。
贺既明回家后看见沙上的人,颜真谊从厨房中端来薄荷水默默上楼去了。
贺康嘴角上扬,“比许青蓝讨人喜欢点。”
“小孩子过家家也要有个度,他既然生在福利院,那就是他的家。”
“你要是想再养出个和你一样的废物,就当我白来一趟。”
贺康面色慈祥,放下茶水后他起身查看四周,温馨的房子,墙上有一家人出门游玩的照片。角落里沾着泥的足球,地毯上落下的画册。
这些是让人龟缩在此,停滞不前的理由。
贺越只会比贺既明更一无是处。
贺康走后,颜真谊站在楼梯上观察贺既明,叔叔很少有这样的背影。
“怎么让他进来了?”贺既明没有转身,却像是知道颜真谊就站在楼梯上。
“他总要进来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颜真谊说完后下楼收起了桌子上的杯子,贺康用过的那个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小小年纪的颜真谊参透了一对父子终于对彼此彻底失望的结局。
真奇怪,这样的瞬间里,贺既明总觉得颜真谊才像是他的小孩。
可他不是。
秋
颜真谊和贺越躲在楼上听着客厅中激烈的争吵。贺越对着他噤声,“我下去劝劝。”
颜真谊点点头屏息等待。
没过多久,贺越面无表情地爬了上来,拉着颜真谊睡觉去了。
“怎么没声音了,贺越?他们和好了吗?”
贺既明和许青蓝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在干嘛,总之贺越刚要劝架时听到两人同时吼他:“上去!”
贺越转身上楼了,说以后都不要再多管闲事。
“两个神经病,睡觉颜真谊。”
颜真谊第二天到楼下时,看见老师站在花园里浇水。他听吴妈说今天老师的父母要来做客,怪不得老师昨天心情不好。
老师很怕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颜真谊观察青蓝最讨厌他哪一点,他合上报纸虚伪地说:“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