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从来就没这么委屈过,眼眶倏尔泛红,她紧抿着嘴巴,声音犹如紧绷的弦:“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你食言在先啊。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变成虚伪的大人,也答应我永远不会让我找不到你,你做到了吗?我是去了明州,小方哥哥说你不见了我又赶回云州,知道你在锦城又来锦城……从早到晚不停在路上折腾的样子很傻吗?”
一滴泪恰到好处地坠落,被她飞快地用手背抹去,垂下眸子,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玉珠掉个不停:“如果觉得麻烦,你真的可以不用管我。”
她转身要走,贺召心头一凛,着急拉住她:“阿甜……”
“啪——”
她灵敏地反手挥开,正好打中了他小臂内侧,力道没收好,震得她手背一阵麻,足以想象到他也没少受疼。
两个人都怔住了。
贺召的胳膊维持着被挥开在半空的姿势,皮肤明显被打出了一片淡淡的红。甜喜捏紧拳头,越感受着骨头的痛感就越惊慌失措,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
“对不起,”贺召先开口,主动低声服软认错,“我没有想朝你脾气的意思。”
只是一想到她最近的变化和那位叶某有关,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甜喜倔强地低下头,模样可怜坏了。
贺召怕再像刚才那样吓到她,先用拇指试探着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见她不再反应强烈才又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像在诱哄受惊的小兽,声音黏连着温柔的叹息:“是我语气不好,表达有误,你别生气。”
边观察她的反应,边小心拉着她向自己靠近:“你还是小宝宝,我怎么舍得不管你呢。”
甜喜乖顺地被他拉到跟前,垂眸望着他胳膊上的那片红色,欲言又止。
贺召揉了揉她的手背说:“我不疼,要不你再打几下?”
甜喜偏过头去,湿润的睫毛犹如挂着点点碎星,仿佛随时都会再掉下几颗能把贺召心疼死的泪。贺召紧紧地握着她,比起哄她更像是在乞求:“不哭了,宝宝,抱抱好吗?”
甜喜扯着低哑的哭腔:“我是成年人,不是要我跟你保持距离吗?”
“下次再保持,”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拥入怀,手掌在她脑后一下一下地安抚,“宝宝今天受委屈了,是哥哥错了,是我不知好歹,是我说话不算话,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不哄还好,越哄甜喜越想哭,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全蹭在了他的衬衫上。
贺召这辈子没别的软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甜喜哭。只要她哭了,就好像他犯了天理难容的罪。
他是她哥哥,也是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是他告诉她要热烈地表达感情,喜怒哀乐要说给他听,任何缺点,问题,小脾气,都可以尽情地在他面前展现,他会接受,然后回以最耐心的温柔。尽管他本身也不懂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好好坏坏,生老病死,孤独如何缓解,喜悦如何分享,创伤如何治愈,脾气如何控制,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题。
没人教过他,他却要想法设法地教给甜喜,在教她的过程中谨慎实践自己的天真,一遍又一遍地刻下对她的承诺,以此来弥补他们生命中没有光亮照耀的缺憾。
在救赎彼此的路上他们是互相需要的,而如今他却常常精神紧张,害怕会失去她。
“不哭了,哥哥知道错了,”贺召微微推开些许距离,又舍不得太远,粗糙的掌心为她那巴掌大的小脸擦泪,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旁边的桌上,始终不忍放手,继续搂着哄,“你饿了一天了,胃疼怎么办。先吃点面包?”
甜喜不吱声。
贺召撕了一小块面包喂到她嘴边:“吃一点点。”
“不要。”
“让我守着还能把你饿坏了,那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甜喜往他肩上给了一拳。打得不轻不重,换来他坚持不懈的投喂:“吃饱了再动手。”
她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很不给面子地评价:“不好吃。”
贺召立马换了一种面包投喂:“尝尝这个。”
“不好吃。”
“这个呢?”
“不好。”
“再尝一口这个。”
多亏了买的种类多,面包挨个尝完起码能垫垫肚子。贺召又给她喂了水,摸摸她的脑袋:“廖总说可以借个司机过来,正好我不想开车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回云州,今晚回家住,好不好?”
甜喜捧着水杯,眼眶仍然泛着可爱的红:“不回。”
“要回,”他和她好像在各说各的,“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知道她穿高跟鞋不习惯,贺召早上特意买了的运动鞋,抬着她的腿弯,指丨腹的薄丨茧掠过她肌丨肤细腻的小腿肚,擒住了她纤细的脚丨踝,帮她脱掉了高跟鞋:“这个鞋跟太高了,以后别穿了。”
甜喜故意用脚尖踢他:“就穿。”
他又拿来几个装着衣服的袋子:“挑一挑,换哪件?”
“不挑。”
“乖。”
“不乖。”
贺召捏了一下她的脸:“不听话我动手了啊。”
甜喜抬起下巴:“你动啊。”
拍了拍她的脑袋,贺召把衣服全拿出来塞到她手里:“快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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