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帆跟她挨得更近些,给她讲道理“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孟子也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这是遵循祖训啊。这不是我小鸡肚肠,是我做事认真、负责的表现。”
苏青半点儿面子不给他“呸那是孔子说的好不”
沈泽帆老脸一红,不大自在地挠了挠头。
他们在这边说得投缘,下面有人看得沉默。
黎卿从场外进来,递给出神的褚越平一瓶水,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是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吗我看着不像。”
褚越平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水“你什么时候走”
黎卿一滞。室内挺温暖的,她却觉得置身于冰窖,喉咙干涩地难以开口。她猛灌了好几口水,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她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怨怼。
可褚越平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有些心灰意懒“我真的不像再跟你有什么了,太累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黎卿扯了一下嘴角“你喜欢别人了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吧。”
黎卿了会儿,忽然操起水瓶狠狠砸在他身上,捂住了嘴巴,哭噎道“褚越平,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褚越平没去追她,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苏青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低头在盥洗池前清洗衣襟。她递给他纸巾,他接过来说“谢谢”。
苏青说“上哪儿了一早上没见到你。”
褚越平回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很久,有些欲言又止。
苏青不明就里,挑起眉“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
苏青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沈泽帆,不由分说拉了她就往外面走。两个人低头说着什么,为了迁就她那短板儿身高,他都快压弯腰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苏青的眉毛扬起来,很难得笑得那么开怀。
褚越平落在后面,怔怔看着,心里不是很舒服。
想起黎卿,他的头又开始痛。最近的糟心事很多,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桩让他这么心乱如麻。
晚上回到家里,大老远就看到苏青和沈泽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褚越平的脚步停了一下,快步进了屋子。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厨房的移门上靠了很久,直到日头西斜。他往窗外看了看,天边是层叠连绵的火烧云。
天气越来越冷了,玻璃窗上时常凝结着一层冰霜似的白雾。
他伸出手去触摸,指尖只感觉到丝丝的冰冷。
原来,那东西是凝结在窗外的,只是看着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