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硬汉胡肆之外,其他人身上倒是没有很惨烈的战斗痕迹。
有些像是被偷袭之后就没再挣扎,有些是被掐断颈骨一击毙命。
倒是欺负焦尾的那个姓赵的死得比较惨,他像是被人侧着按在地上,一拳一拳从耳部打穿了颅脑。
云昭像个侦探一样摩挲下巴:“一个修行者,死在青楼,这么激烈,没人发现?”
晏南天问:“你如何得知他死在青楼?”
云昭:“……”
鬼神说的。
大约一两日前,新鲜死在青楼的修行者,不是姓赵的还能是谁?
她悄悄转了转眼珠:“这么简单你都不知道?”
晏南天:“愿闻其详。”
云昭呵地一笑:“懒得说。自己想。”
晏南天摇头苦笑,一脸无奈地自己去想。
很快,有人在岩台后方的壁洞里搜出了重要情报。
“将军!有发现!”
众人急急围上前。
一张阵图。
视线落向那张古朴旧黄的火漆皮纸,晏南天不禁瞳仁一震。
他嗓音微哑道:“是宫中珍藏的禁忌秘物。”
他伸出手指,在包裹阵图的防火布角落点了一下。
一枚晏字令。
“诸神时代的阵图么。”云满霜回头摇人,“那个太监,你来看看识不识得。”
云昭:“……”
不愧是亲父女,这么快就发现陈太监好用了。
陈平安屁颠颠上前。
“嘶!”
众人一齐盯向他:“嗯?!”
陈平安轻吸着凉气:“这不就是凉川地下的怨魂枯骨阵嘛。看这走势,看这流向,嘶,我看大事不妙!”
晏南天皱着眉,探手捻了捻那枚晏字令。
很快便挑开一处暗线,取出了一道简短密旨。
“借
阵驱阴骨兵,取十万青金。”
晏南天瞳仁轻颤,缓缓将手中的密令递向云满霜。
云满霜劈手夺过,定睛一看,额角登时迸出了数道青筋。
“晏老七,他疯了不成!”
竟不惜要动魔神当年的邪阵,献祭满城百姓,取青金。
一众亲卫与侍卫噤若寒蝉。
不得了,破个案,竟然无意撞破了皇帝见不得光的大事。
晏南天压着声线,目光剧烈地闪烁:“他这么急。”
看来开采青金的强度已经大到民怨沸腾,要压不住了。
与其坐等民变,皇帝倒不如破釜沉舟,把凉川城的百姓全给“用”了——反正等到百姓造反也得杀,到那时杀了也白杀。
“将军。”晏南天凝眉望向云满霜,“他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价。”
云满霜抿唇。
晏南天唇角缓缓浮起一抹惨笑,语气缥缈:“当年他用一句话,要了我娘性命。”
云昭也记得。
晏南天一字一顿,说出了帝王原话——“那可得要生死关头才说得好。”
一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得要生死关头才说得好。
到了自己的生死关头,皇帝是可以把整个天下都拉进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