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宁雪滢有意思。
若说卫湛一向清冷,只对宁雪滢展露温柔的一面,那卫九就可在乖张和温柔之间来回转换。
此刻,他不再挣扎,褪去戾气,安静如斯,淡然优雅,仿若霓虹中最温柔的紫色。
过于优越的轮廓拢在如豆灯火里,忽明忽暗,似在紫调中掺了一点儿忧郁的幽蓝。
他后仰合眼,不再浪费口舌,也陷入思量中。
要怎样才能让卫湛清醒不沉溺情与爱?
克己复礼如卫湛,为何戒不掉一个女子?当真被魅惑了心智?
要他亲自示范如何抽身吗?
劝谏再多,都不如躬行,他倒要看看,宁雪滢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卫湛念念不忘、难以割舍的。
陷入浓情之后,再决然抽身,是对情情。爱爱最不屑的回击。
正房东卧内,宁雪滢窝在被子里,无意识呈现出自我保护的体态,只因隔壁存在未知的危险。
晓色映窗,晴哢泠泠,宁雪滢一袭花间裙,袅娜柔美,娉娉婷婷地回到玉照苑,叩响了书房的门。
“咯吱”一声,房门被青岑从里面拉开。
男子半宵未睡,下眼睫青黛一片。
“大奶奶早。”
“早。”
宁雪滢端着托盘走进去,与青岑交汇过视线,扭动了下旋钮,打开了阻隔在碧纱橱前的泥墙。
幽暗之中,被缚圈椅上的卫九仰面熟睡,眉宇舒展。
听见动静,他懒懒歪头,掀开纤薄的眼皮。
上挑的眼尾勾勒着凤眼的弧度。
这一眼,敛尽心思,转而温笑,像个人畜无害的俊朗青年。
“来了。”
诧异于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宁雪滢顿了顿,本打算用姜和鱼戏谑他的,却哑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总不能心平气和地回应他吧。
处于下风的是他,没必要与之虚与委蛇。
站在圈椅的斜后方,她淡淡道:“饭菜备好了,可要现在食用?”
卫九扭头,依旧好声好气,“可否容我先梳洗一番?”
那语气过于客套和善,乍听之下,还以为卫湛衍生出了癔症障碍的第三重人格。
青岑也觉得奇怪,走上前问道:“卑职不是已经为小伯爷梳洗过了?”
卫九“哦”一声,淡笑着摇摇头,“一夜未睡,意识混沌,糊涂了。”
“您睡了整夜。”青岑忍不住抱怨。
卫九皮笑肉不笑,只动了动嘴角,“青岑,你话太多,退下吧。”
“。。。。。。”
一夜相安无事,青岑也不再绷着心弦,他看向宁雪滢,见她点了点头,便暂且离开书房去用早膳了,只余下一对男女静对。
少焉,宁雪滢搬过另一把圈椅,又端起碗勺,打算亲自喂他。
可以饿到卫九,但不能饿到卫湛。
再者,也能适当捉弄他一番。
将鱼肉拌进米饭搅匀,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宁雪滢耐着性子,道:“张嘴。”
老御厨做的闷煎黄花鱼鲜嫩味美,配以姜丝、椒丝,色泽诱人,奈何有人沾不得半点鱼腥味。
卫九别开脸,绷着嘴角:“不必麻烦,干吃米饭就行。”
宁雪滢没理,硬塞进他嘴里,还笑吟吟地问:“好吃吗?”
心中给这女子减了分,卫九勉强咽下,喉结上下滚动,被鱼肉的味道冲了味蕾,干咳起来。
宁雪滢递上水,没有同情,又夹起醋泡姜片,强行喂给他。
一口鱼肉要了半条命,更遑论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