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人我先带走了。”
她顿了顿,随后用没那么擅长的、带着一点点紧张的语气说:“放心吧,所有人都会回来的。”
雾青:“……”
不好意思,这句话一出她只觉得情况变得更危险了。
而且这种话要不是还有艾利欧的剧本在背后充当着保证,她是真的会把它当成一种临别的flag来听啊!
但是,当然,她也有一点担心着自己这边。
因为很显然:流萤说的她也有一场仗要打,而这一场仗绝对不简单——根据当前的情况估计,她需要面对的大概率是和梦主那群人。
那群真正操控着星核的人。
*
“所以,你想说你拯救了匹诺康尼?”
星期日坐在病床上,他虽然坐了起来,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从床上下来的意思。
砂金点头点得非常坦然,甚至出声调侃:“对,严格来说我们那边所有人全都是,怎么了,意识到自己当不成救世主,反而是和你站在对立面的人成功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很惊讶,还很羡慕?”
星期日:“……”
星期日:“当然不会。”
公司的使节,果然一如既往的不是好人。
砂金:“先说结论好了,我不是去了流梦礁吗?我在那边发现了繁育的虫群——对,就是真蛰虫,不是一只两只,而是很多、很多。天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虫子,说真的,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礼貌,但既然我面对的是一群虫子……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它们真是恶心死了。”
他看着星期日:“你似乎对于匹诺康尼存在着虫群这样的事实并不意外,你早就有所觉察了?”
星期日:“他们当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就像是我也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在意秩序一样。互相利用,就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当然,我也不会完全没有觉察,但是我并未非常在意他们的想法,因为不管他们想要做出些什么针对匹诺康尼、危害进入梦中来的所有人的决定,只要我能够彻底铺开那张可以庇护、包容所有人的太一之梦,就都不足为惧了。”
届时,做为“重新归来”的星神,星期日拥有的力量甚至在几乎所有的令使之上。
所以,那些其余的阴谋盘算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可以保护所有人,他可以解决一切的阴谋,那些不光彩的东西甚至不会触碰到太一之梦的边境,它会消散得扬不起
()哪怕一丁点的涟漪。
星期日想得是挺好的,但是他那条或许会走得和秩序不太一样,或许可以算是一条从秩序中分出来的、全新的命途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其实他不太清楚对方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
“我……我确实不知道匹诺康尼出现了繁育的虫群。是当初覆灭了灯蛾家系,也让那位名叫铁尔南的无名客因此阴差阳错地加入巡海游侠的虫群吗?”
砂金耸肩:“谁知道呢,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都差点复苏了——你应该知道,虫皇其实从未真正意义上的陨落。”
在大众的认知里,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所有文明——不管有机还是无机——最大的敌人之一,能够与之相比的就只有贪饕了。
哪怕是在繁育星神陨落之后,虫群仍然没有散去,而是继续游荡在浩瀚的银河之中,继续维持着那银河中三大巨害之一的名头。
但是,也有一些人因为他们能够获得的信息足够多,并且见识得足够广,力量层次足够超然,所以他们知道其实塔伊兹育罗斯并未真正死去,甚至还有一些人收藏着里面封印着塔伊兹育罗斯一截残肢的琥珀。
那琥珀昏黄黯淡,和公司拦截器下的晶石完全无法相比,但是其中的神性却不可同日而语,仔细看过去的话甚至可以看到那肢体还在固体的琥珀中动弹着、呼吸着。
祂被粉碎了,但是祂从未真正地死去。
*
流萤要求队伍中有黄泉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为什么,黄泉甚至还有些奇怪地问她:“流萤小姐,既然你身上有着艾利欧的剧本,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身上的虚无命途,会让一切梦境对我起不到多好的效果。”
也就是说,如果要进入梦境中,并且要从中进行一些比较细致的工作的话,她绝对不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甚至于还有可能因为虚无的影响拖后腿。
黄泉自己也觉得,其实她和雾青交换一下位置会更好,因为很显然,对付梦主那群人的话,她的毁灭性可以保证对方要么举起双手来投降,要么就干脆再也没有投降的机会;而雾青跟着流萤的话,则可以靠着六边形发展的技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但是,流萤说:“不,只能是你,也只能是虚无的力量。”
黄泉于是有所明悟:“是因为你们需要从原始梦境的掩盖下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流萤:“对,所以,需要借用你的刀,但是……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
黄泉的工具人属性在此刻被安排得非常妥当,她在愣了一下之后持续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会尽量控制着它,你们都需要沾染上一缕无,对吗?”
流萤:“银枝先生不需要。”
黄泉是因为在命途上遭受了限制,这还情有可原,但是他是为什么?
流萤摇摇头:“艾利欧的剧本上没写。”
没写就是不知道
,她又不是卡芙卡,没那么通晓人心,她就是个一板一眼执行任务的。
“所以说,我其实非但没怎么体会到命运的奴隶的剧本的好处,反而为了这颗星球挨了一刀。啧,要不是砂金石碎得不是太彻底,我现在大概已经躺在病床上,躺得比你还彻底,一边等着混沌医师来医治我了。”
砂金摇摇头:“也还好我没到那种地步,否则我还怎么来到你的病房里解闷呢?我一定会被看得更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