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看著她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慢悠悠走到書桌邊,嫣然一笑,「沒什麼意思,寫著玩的。」說完,伸手意欲奪回。
裴殊沒讓她得逞,黑了臉問,「寫著玩?這種東西是可以拿來寫著玩的嗎?」
她視線盯緊謝韞,眉頭緊緊皺起,似怒非怒。
這樣的反應是謝韞沒想到的,她以為裴殊看到離婚協議書就算不高興的蹦起來,起碼也得立馬簽字答應,此刻,這副不高興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謝韞疑惑連連,到目前為止,她重來一回的這幾十分鐘裡,除了洗澡那裡沒改變,接下來發生的都發生了改變。
她不覺眉頭緊鎖,思考起來。
裴殊見謝韞不回答,也不做什麼反應,就更有些火大。
難道真就想跟她離婚嗎?
她控制情緒,忍著火氣,決定跟眼前這個裝沉默的講講利害,「你知道的,我們倆的婚姻不單單是我們兩個人組成家庭,而是兩個家族,兩家企業,說白了,我們的婚姻關係到兩家生意場上的利益,如果離婚,請問你做好了承擔……」
「沒做好。」謝韞適時打斷,並露出可愛地笑容,「這真的是我寫著玩的,我才不要跟你離婚呢。」
一瞬間,裴殊的火氣被熄滅了,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謝韞很會演戲,面帶笑容地拿過了離婚協議書,「我現在就去燒毀。」
一直到門關上,裴殊緊繃著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她的心情再次不好起來。
寫著玩的?誰會無聊到把離婚協議書當作寫著玩的?
關上門,謝韞大鬆口氣,暗自慶幸,同時不解,但眼下不管了,先把離婚協議書毀了再說,畢竟,她擔心裴殊後悔。
看著火將離婚協議書一點點燃盡,謝韞一時間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怪複雜的。
她是真的決定跟裴殊離婚,帶著永不回頭的決心離開的。
因為裴殊不愛她。
到裴家這一年,謝韞以為只要努力,總能捂熱裴殊的心,沒曾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仔細想想,在裴家,除了裴殊不愛她,她悠閒自在、衣食無憂,雖然裴家長輩同輩們多少有點瞧不上她的意思,但也沒有人找她麻煩。
謝韞和裴殊的婚姻是一場家族聯姻,按財力,謝家自然不能跟裴家相媲美,但礙於老一輩的情意在,才沒改這個婚事,加上,裴殊雖說是真千金,但因小時候抱錯,導致在外被養多年,直到十五歲才被領回家,因過於冷淡不喜歡親近人的性格,不是很受家裡人喜歡。
裴殊這樣的尷尬處境,從而導致謝韞也被裴家幾個長輩和平輩瞧不上。
其實,謝韞不在乎別人對她怎樣,重要的是裴殊,可偏偏裴殊比別人對她還要差勁。
現在想想,謝韞忍不住問自己,到底圖什麼啊。
當初著迷了似的,大有種非她不跟的愚蠢。
與裴殊的相遇是在一場家族公益晚宴上,她坐在角落裡沉迷乾飯,忽然台上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抬頭望去,燈光落在裴殊身上,她一身簡單的高中校服,明艷動人的五官,淺淺笑意落落大方的發表著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