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聞一聲馬鳴,漂亮的馬腿捲起飛沙,而後再見到兩汪透亮的眸子,飛揚的烏髮。
終究胸腔疼得似刀絞般,驚得神情渙散,伴隨著悠揚的鈴鐺碰撞聲,徹底昏厥暈死了過去。
*
阿瀅費了很大的勁將人帶回來。
這個又髒又臭的男人,重得叫她幾欲窒息,擔起一隻手還拖不動,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勁把他拖上背。
他實在重得要把阿瀅單薄的小肩膀壓垮了。
生得又高又壯,老母馬加上小公馬都沒有他重,兩個阿瀅加起來都沒有他重。
小姑娘身子薄是薄,好在兩隻細長的手腳都是實打實,有力氣的,一步一個腳印,走走歇歇愣是把人拖拽扛回了家。
阿嫂說了外頭亂,阿瀅也不好帶他去看大夫,只得用石頭和棒打碎了藥,給男人傷口擦乾淨包上。
不得不說他傷得真是很重,衣衫破爛不堪,卻能夠看出來是刀劍砍劃出來的缺口,幾乎深可見骨,還有胸前的兩個馬蹄印子,雖說不是故意踩到了他,這到底算是一個陰差陽錯,叫他吐出了不少黑血。
阿瀅盡力了治,實在不好也沒有法子了,只能靜觀其變,等著吧。
「你可不能死,死了我可虧了,知道我那匹租來的馬,賠了多少錢嗎?」
小姑娘絮絮叨叨說著話,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用枯葉瓢撬開他的嘴,給他餵水。
大部分都沒有餵進去,好多流出來浸濕乾枯草做的枕頭。
「沒辦法了……」
阿瀅找了她平時吃飯的小瓢,費力撬開男人,使勁把水灌進去。
灌得太猛,男人眉頭緊緊蹙起來,忽而劇烈咳嗽,眼睛像死魚瞪得大大的,嚇得阿瀅大瓢小瓢一起丟,連忙蹲著草剁子旁邊躲下去。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誰叫你不喝水麼。」
「咳咳咳咳咳。。。。。。。」,重重的咳嗽聲逐漸小了直到消下去,阿瀅才慢慢探出半邊腦袋。
男人還沒有醒,看來剛剛只是被水嗆到了。
「呼。。。嚇死我。」
阿瀅平復好心緒,可算是回神了,才仔細查看男人,確定他只是被嗆到以後的反應,並沒有醒過來。
才輕拍著胸口,重做到旁邊給他餵水喝,不再拿小瓢撬開他的嘴了,只一點點耐心地餵。
這男人洗乾淨倒是俊俏,劍眉星目,面若冠玉的好看,難不成是逃荒過來的流犯,又或者是什麼被殃及的富家公子?
阿瀅在戲班子裡,跟著班主進過不少富貴門第里去給那些人唱戲,自然也見過不少模樣周正的世家子弟,可是都沒有眼前的男人生得好看。
他的眉眼鼻樑,生得跟畫上的仙人郎君一樣。
「你算是運氣好,要不是我恰巧路過。」她的小手指著外面,「你一定會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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