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里的花花草草都已經被搬進了房間了,只有一些不畏懼風雪的花草還在原地放著。
這時,花滿樓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多麼地突兀了,轉念一想也自然想到對方只是想幫他拂去肩上的落雪。
「雪下得好大。」
池嶼閒倚在旁邊的柱子上,雙臂環抱在胸口,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突然開口說道。
他說話時的語氣很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看樣子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難過。
不止有池嶼閒一個人喜歡花滿樓,對方在江南也算是不少閨閣女子的心上人,但偏偏……
他是個男子,又是花滿樓的朋友。
在沉默的一盞茶時間裡,花滿樓在想要不要和池嶼閒說破這件事情。池嶼閒在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愫。
雪落無聲,但雪落有聲。
池嶼閒聽不見雪落的聲音,全部心神都比猜測的那個可能給牽扯住了。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沉默被打破,池嶼閒輕抬起眼眸,深黑色的眼眸之中似乎夾雜著不知名的情緒。
「好,外面風雪大,路上小心些。」
「嗯。」
池嶼閒扯了扯嘴角,想要努力露出一抹笑來,但看上去卻莫名的不自在。
好在花滿樓看不見,可惜花滿樓看不見。
漫天風雪之中響起了撐傘的聲音,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來了踩著厚雪上的聲音。
花滿樓側耳傾聽,眉不由自主地便皺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讓人猜不出來他心裡是在想著什麼。
離開的池嶼閒撐著傘走在大雪中,儘管如此,衣衫上還是被颳了不少的雪,一開始他還低下頭將雪拂去,但後來便任由它們去了。
等到他進了城之後,身上的黑衣幾乎快成白衣了。
司空摘星和楚留香昨天就已經離開了,池嶼閒也便沒有往之前的那家客棧去,他找了路邊的一家茶館,進去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就坐下了。
「客官,我們這兒有上好的毛尖……」
夥計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池嶼閒打斷:「一壺龍井。」
說罷,他便移開了視線。
眼前這人面容冷厲,一聲黑衣將他本就有壓迫感的氣勢襯托得更加不近人情,因此夥計聽罷便強忍著懼意笑了幾聲,隨後便下去了。
外面的風雪聲逐漸得便大,但這間小茶館裡卻是一片寂靜,並沒有幾個人,估計是大家都待在家裡了,出來的人並不多。
但並非沒有。
池嶼閒坐在那裡抬眸,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城門口遇見的那位少鏢主。
對方穿著一件厚厚的斗篷,進來之後先是抬手打落了身上的積雪,隨後便揚聲點了壺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