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眼睫搭著,遮擋住了還帶著朦朧睡意的眼眸。
漆黑的長髮從肩頭滑落,像是潑墨般將池嶼閒蒼白的臉分割成了兩半。
陽光正盛,他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在清醒。
外面還有些潮濕,雨水洗刷之後倒是顯得乾淨了。
腹部傳來一陣飢餓感,池嶼閒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慢悠悠地起床收拾。
衣櫃裡的衣服只有三四件,他也不挑,隨手拿了一件墨色外衫披在了身上。
漆黑的衣衫襯著蒼白的臉,兩種對比極致的色彩很是吸引目光。
有關原身的記憶池嶼閒一點都想不起來,只知道對方一直住在這處小院,也不知道對方憑藉什麼為生。
原身留下的錢袋已經所剩無幾了,再不找到工作,他恐怕就要喝西北風了。
池嶼閒簡單煮了飯吃,拿起傘就出了門。
這裡的道路略窄,稱不上街道,只能算是巷子。
巷子兩旁是一座座院落,牆角陰暗中滋生著碧綠的青苔,時不時還能瞥見幾隻爬蟲。
池嶼閒不太喜歡曬太陽,因此便撐著傘慢慢地在巷子裡走著,悠閒得像是來遊玩似的。
穿過前面那條巷子就能看到一處平整的空地,一片不大的湖將空地分出兩半,一邊是水波蕩漾,一邊是坐在門口的黃髮垂髫。
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是落了一片金子似的。
池嶼閒緩緩地走到池塘邊,周圍有人擺攤,賣的大多是一些剛摘下來的菜,只不過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剩下的菜也沒有那麼得鮮了。
他垂眸看著略有些焉兒的菜,動作緩慢地挑了一些。
「下次可要來得早誒,現在都是剩下的。」
賣菜的阿婆說道,最後還送了池嶼閒一把小蔥。
「嗯。」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瞳孔有些渙散,視線並沒有聚焦。
買完菜之後,池嶼閒便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頓時有些空虛。
牆面被影子分割開來,他走到陰影處停了下來,隨後便撐著傘抬眸望著對面牆上的陰影。
隨著時間的流逝,牆面上的影子也逐漸地挪移著,池嶼閒眼眸低垂,神情有些厭倦,就這麼百無聊賴地看著影子從牆面上溜走。
等對面的白牆實在沒什麼可看的時候,他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拎著手裡的菜步伐緩慢地往回走。
悠閒的時間對於池嶼閒來說並不算什麼好事,他總是忍不住去想一些東西,有時候會忘了時間的流逝,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
若是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他的日子說不定會更加得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