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揚獲救了。
「cut!」譚青的聲音滿意地響起。
各演員的助理和工作人員迅跑上來,披浴巾的披浴巾,扶人的扶人,秋和跑得很快,她手裡有一條很大的浴巾,迅給姜閾披上。
「手受傷了。」秋和皺著眉,扶著姜閾起來,姜閾把手藏進浴巾:「沒事,不要聲張。」
「嗯。」秋和又掏出姜閾的手機,往姜閾身前遞了遞,姜閾愣了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通話中。。。。。。
姜閾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對面很安靜,他試探地「餵」了聲,那邊立馬出聲了:「姜閾。」
梁東言的聲音急促地響起:「拍好了是嗎?」
那瞬間淚腺像是又被壓迫了一下,姜閾沉默兩秒、他摁下莫名的情緒,輕輕「嗯」了一聲。
許是覺得姜閾情緒不太對,梁東言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問:「沒什麼事吧?」
姜閾轉身,和海上烈日對視,他體會到太陽照在身上的灼熱,感受到海風拂過臉龐、掠起衣角,他聽到劇組各工作組吵鬧的、交疊在一起的對話聲。。。。。。
一切都明亮真切極了。
「姜閾。」梁東言在那邊變得不安,聲音發緊。
「我在。」姜閾很淡地笑起來。
「你還好吧?」梁東言問。
姜閾眨了眨眼:「我很好,放心。」
「那你剛剛怎麼。。。不說話?」梁東言還是擔心。
「看風景。」姜閾笑道:「梁東言,最近天氣特別好。」
梁東言終於鬆了口氣:「是嗎?那你拍給我看。」
「好。」姜閾握著電話在沙灘上散步,和人斷斷續續聊著天,梁東言那邊應該已經是晚上了,這幾天梁東言的工作很密集,按理說這個點他應該在排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開著通話等自己這場戲結束的。
「梁東言。」姜閾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坐下來:「告訴你個大事兒。」
「什麼事?」
「我好像、不用吃藥了。」姜閾小聲說。
梁東言那邊靜了靜,語氣驚訝、卻帶著怎麼也藏不住的喜悅:「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吧。」姜閾道。
「太好了!」梁東言聲音猛然變得響亮:「太好了姜閾!」
和童揚一樣,姜閾也得救了。
救他的人也死死抓著他的手,用力將他拽上海面。
這場戲結束後姜閾便快要殺青,五月中旬,梁東言演唱會的購票渠道開啟,姜閾開始拍攝自己在劇組的最後一場戲。
聽組裡的工作人員說梁東言演唱會的票不到半分鐘便銷售一空,但奇怪的是,平日裡票源充足、囂張極的票販子們,這次居然都兩手空空,幾乎都沒有票。
所有對外售賣的票,基本都被粉絲買走。
聽聞這個消息後姜閾打開手機,向在大學期間認識的某位計算機系的學姐表達了感謝。
梁東言演唱會問題最大的便是票務,開票前無數的黃牛、票販子就叫囂著讓粉絲們付定金,否則到時候買不著票,看台票炒到五位數別哭著找他們。
但緊接著梁東言工作室便發了微博,稱這次票務系統票源充足,以身份證號+Ip位址+人臉識別+關聯度的方式進行購票,一套組合最多買兩張票,乍一聽很複雜,但票務系統上線後大家發現簡單極了。
身份證號自己填寫、Ip位址系統識別、人臉識別走的是公安聯網,而關聯度則是一個非常複雜龐大的算法,如果前三個信息在各購票平台有過黃牛的疑似操作,那麼系統將會鎖他3o秒的購票時間,等過了3o秒,他才能繼續購票。
幾乎把票販子每一個鑽空子的路都死死堵死。
票務系統的設計是姜閾和那位計算機系的學姐一起商量的,後續的程序和頁面都是那位學姐一手撰寫,梁東言工作室付了她很大一筆費用。
好像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姜閾收起手機,心中安定地走向自己作為童揚的最後一場戲。
姜閾殺青後譚青作為導演來給他送花合影,又問他後續的工作計劃。
姜閾和其他演員不一樣,這部片子不少專業建議和劇情的不合理之處都是姜閾最先提出,當副導演將這些專業問題給到相關專家評估後,專家們給出的建議和姜閾的幾乎一模一樣,有時候姜閾的還更細緻全面。
姜閾幾乎可以成為這部影片的顧問。
姜閾捧著自己殺青的花束,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龐周:「接下來。。。去輔修個劇作方面的學位吧。」
「劇作?要當編劇啊?」譚青問。
姜閾沒給肯定的回答,內心深處某種躍躍欲試的念頭剛冒了個頭,還不適合現在說。
只是他覺得天生儒雅溫和的龐周老師,如果演繹一個試圖讓世界陷入故障的瘋子,應該會非常出彩。
這個科幻故事的雛形在姜閾拍攝白晝時產生,只是那時他幾乎把全世界放棄,雛形也只能是雛形。
後來姜閾進了組,了解了這種大型電影劇組的運行機制和拍攝全期,自己的病又漸漸好了,這個雛形便慢慢放大、變得具體。
「跟您競爭,介意嗎?」姜閾開玩笑道。
「做導演啊?我熱烈歡迎!」譚青拍了拍姜閾的肩膀,和他在相機里留下姜閾的第一張殺青照。
收到了無數殺青祝賀的姜閾請劇組的眾人吃了晚飯,一群人鬧哄哄地到半夜才回酒店,打開房門時姜閾隱隱覺得不對,明明早上走的時候自己已經關了燈,現在卻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