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眼疾手快拽过一个正准备飞奔上去的少年“前面是什么为何这么多人”
后者咧嘴露出一齿白牙,语气活蹦乱跳的“当然是好事了”
“眼下有个能日进斗金,后半辈子躺着数钱的大好机会,谁不想先到先得啊”
又怕赶不及似的,说完便挣开她的手兴冲冲扎进人堆。
观亭月穷了好几年,尽管而今借大哥的东风一朝暴富,听闻有赚钱的门路,也来了精神,暗想还有这等好事我也去试试。
当即朝那告示牌的方向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十丈宽的长街被百姓们堵了个水泄不通,她挤了一半实在寸步难进,只能干站着掂脚,正盘算要不要动用轻功,前方忽听得有人嚷。
“小竹,快给叔念念,上头写了什么”
年轻人一面被周遭推来搡去,一面见缝插针地看公告。
“余氏商行告示现已在城西庙会场摆下擂台,为舍妹招选贤婿诚望各路青年才俊、有志之士前往”
他还没念完就急着喊“诶,叔,余氏大东家给他妹妹招亲啦”
观亭月“”
尚未回过味来,身侧已有壮汉喜形于色“大东家竟有个妹妹,可算让我等到了之前还想着小小姐刚满周岁,要待她长大,我这辈子怕是无望。”
正转头,旁边的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大东家唯一的妹妹啊,若娶了她,那嫁妆,那前程,纵然不能青云直上,也是可以飞黄腾达的。”
“正是,正是”
观亭月被封在这人山人海的包围圈里,此时此刻才现在场的皆是男人,无一女子。
什么她哥要给她招亲
这个念头才堪堪冒出来,紧接着便被下一个冲开了。
什么,原来这帮人都是要对我图谋不轨的
她一瞬间就觉得不太好了。
庙会场离此处不远,一条清一色由男子组成的长龙从正门蜿蜒盘旋绕了个九曲十八弯,一直快排到街尽头。
观长河站在边上招呼底下伙计给报名之人分号牌,忙得不亦乐乎,江流看着刚填完姓名的老翁,只觉得他写的那“四十五岁”怕是还得再往上加二十。
“大哥。”他一言难尽地侧目,“你真的要给姐姐招亲吗”
眼见着又上来一位周身油渍,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的庖厨,江流倍感担忧,“这能挑出个什么人来啊”
还不如在永宁找个屠户呢。
“嗐。”观长河倒是满不在乎,“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另说嘛。况且”
他目光促狭地扫了一眼街角处某个长身玉立的人影,话里有话,“借此激一激某个人,也不算白费功夫。”
江流不明所以“什么”
正聊着,他现燕山忽然不动声色地抬脚离开了,一转头才瞧见观亭月从前面快步而来。观长河没事儿人似的同她招呼道,“小月儿,早啊,用过饭了吗”
“大哥。”后者堪堪站定,险些被排成流水的人惊得无法呼吸,“你这是城门口的告示,是你贴的”
“哦,你都知道啦。”他一抬手,十分骄傲地展示这片为她打下的江山,“看看,高矮肥瘦,黑白美丑怎么样大哥出马,一呼百应。瞧中了哪一个就同哥说,哥替你做主”
“”观亭月头疼地捂着脑门,感受到了鸡同鸭讲的困苦,“你为何突然张罗起这事儿来了,还没问过我呢。”
“这有什么。”观长河不以为意地拍胸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我余氏商行大东家的妹妹,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为你谋个好婆家。”
观亭月“我尚且有事在身,现在哪儿有时间成亲啊”
“办正事和成亲又不冲突,让上门女婿等个一年半载的又怎么啦。”他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固执得要命,“你放心,大哥不是强迫你,这招亲分文试、艺试、武试,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你自己。”
她越听越匪夷所思“这里头怎么还有艺试”
观长河理所当然,“找个会弹琴唱曲儿的,偶尔也能给你解解闷儿嘛。”
观亭月“”
真的不是在招街头艺人吗。
见她一脸的不信任,观长河还准备解释一二,却不想正在此时,他手下的一员管事领着四个风尘仆仆的人从长龙后行至前来。
“老爷,徽州商行的几位棉商到了,说是日前已有书信相约,特来详谈两家合作之事。”
观长河貌似才想起有这茬,看着背后的擂台摊子,不觉遗憾说“知道了”
他只好朝观亭月摇摇头,“哎,哥如今诸多琐事缠身,商会的大小生意忙不过来,还有那满街打着咱家旗号招摇撞骗的佘要处理,多半是赶不上一场一场的看我未来妹夫们比试了。”
观亭月还要再挣扎“我看不如”
后者匆匆将外袍一披,给了她半个后脑勺,挥手说,“剩下的余管事会打理,哥先走一步,等你上台比武了一定来看”
她伸出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