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誰讓我等她,是誰眼巴巴地求著我,說要入侯府做夫人的!」
她從前說這些話的時候,早已知曉景寧侯與她娘親的恩怨,所以……她是故意的啊。
她想嫁給寧長慍讓侯府此後不得安寧,只是沒曾想有了李鶴珣這個變故。
沈觀衣天真得近乎殘忍,「年少不更事,長慍哥哥不也常常訓我,說那些女兒心思當不得真。」
寧長慍一直知曉沈觀衣就像是一個刺蝟,平日裡乖巧地露出自己的肚皮,雖然嬌氣了些,卻更惹人愛憐,想讓人將這世間一切都捧到她面前,還怕她嫌棄不夠好。
可一旦惹惱了她,那渾身的刺便如同不要命般地扎向旁人,不將身上戳幾個窟窿便不肯罷休。
寧長慍唇瓣輕啟,嗓音攜著濃郁的疲倦,「你非要嫁他?」
沈觀衣不語。
「若我不讓你嫁呢?」
他眼底逐漸蔓延出一絲懇求,不等他開口,沈觀衣便輕聲打斷道:「長慍哥哥的恩情,娓娓銘記於心,待我嫁去李家,若有能幫襯得上的地方,一定不會推辭。」
那些到了嘴邊的衷腸被他咬碎了牙,混著血沫咽了下去。
刻在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他低三下四地去求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將他棄如敝屣的女子。
他狠狠閉上眼,半晌後才艱澀地從唇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隨你。」
衣袍在空中划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緋色,與房中格格不入的酒氣眨眼便被屋內原有的薰香淹沒。
寧長慍走時看她的那一眼裡沒有半點情誼,這六年的照顧與縱容似乎在瞬間被他盡數收回。
可惜嗎?或許吧。
但這就是她要的結果,所以也談不上後悔。
惆悵悲拗不過片刻,沈觀衣便慢吞吞地起身,帶著探春回了府。
「小姐,那尋藝坊的老闆好生奇怪,說要見奴婢,可奴婢等了他半晌也不見人。」
她自然見不到人,畢竟人與她在一處。
沈觀衣懶洋洋地回應著,主僕二人閒聊半晌,直到馬車停在沈府門前,二人才噤了聲。
今日天色尚早,沈觀衣剛踏進府中,便聽見下人絮叨著什麼禮單冊子,嫁妝物件兒。
她略微詫異,示意探春去打探一二。
不消片刻,探春便急促地回來稟報,「小姐,是夫人在準備您的嫁妝,據說李家將婚期提前到了半月後,府中上下正忙著籌備呢。」
正堂中,下人往來不絕,大大小小的箱子正被冬暖帶著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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