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寧長慍待她遠沒有後來情深,所以她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寧長慍也該有。
「姑娘……」
阿讓的輕喚拉回了沈觀衣的思緒,她冷聲道:「你難道不記得一月前他信中所說了?」
「是他先不要我的,我就算嫁人又與他何干?」
一月前,寧長慍在江南被幾個官員帶去喝花酒,此事都傳到了上京,沈觀衣怕被丟下,便不管不顧的剪了一截發,托人送給了寧長慍。
他生了怒,來信中皆是對她威脅的不滿,甚至還說出若她再這般不懂事,以後便不要再見他的話。
如今,正好給了她了斷的藉口。
阿讓心下著急,想替自家世子辯解,卻又辯無可辯。更何況世子這次送回來的信中,說的更加過分。
他有時也不大明白世子在想什麼,分明是在意姑娘的,卻又總是說一些令姑娘生氣的話。
如今好了,姑娘當真了。
他索性雙眼一閉,拿出從前應付沈觀衣的話,「世子不日便會回京,姑娘屆時不妨親自說與世子聽。」
本以為這話會將沈觀衣惹怒,過去六年,每次二人鬧了脾氣,沈觀衣便最聽不得這話,每每都會氣的跳腳,口不擇言的怒罵。
可現下,她安靜的坐在那兒,月光聖潔,卻也比不過她周身的氣韻。
她不生氣,甚至還笑了,「好啊。」
我親自說與他聽。
第7章
晨光熹微,公雞啼曉。
屋內暗香瀰漫,燭火燃盡,不多時,下人們從門外6續進來,將早膳擺滿,唐氏坐在桌前,瞧了一眼天色,問冬暖:「她人呢?」
「小姐應當還歇著,至於二小姐,據下人說,也還歇著呢。」
唐氏今年三十有五,模樣底子算不得有多好,又總喜歡顯得自己端莊,無論衣衫還是髮飾都偏愛顏色稍暗的,再加上這些年操持府中大小事務,比起別家夫人而言,她顯得滄桑不少。
聞言,她扔下銀勺,冷笑道:「時辰這麼晚了不來請安也罷,竟還在睡,跟她那個娘一樣沒規矩!」
冬暖頷:「夫人說的是,此女這般沒規矩,日後若是嫁去李家,也定會被李大夫人詬病咱們府中女子沒有教養。」
唐氏自然覺得有理,「來人,將那沒規矩的東西給我叫過來!」
「夫人且慢。」
冬暖對著前來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回頭正好對上唐氏緊蹙的眉,連忙解釋道:「昨日大小姐應當與夫人說了豐山一事。」
「說了又如何?」
「沈觀衣這些年都被咱們放在莊子上不聞不問,從昨日她對大小姐的態度來看,她對咱們府上的人定有怨氣。」
唐氏不以為然,「有怨氣怎麼了,她還敢反了天不成?」
冬暖不得不提醒,「夫人忘了,她現下是李家未過門的兒媳,自陛下賜婚後,李家一直不曾出面,如今咱們摸不著李家的態度,萬一得罪了沈觀衣,惹怒了李家,豈不是得不償失?」
見唐氏正思索,冬暖又繼續道:「更何況大小姐也說了,長公主不知為何,也向著她,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歡沈觀衣,但她現在的情形與她娘當年不同,咱們不能再明著來了。」
「那依你之見……」
唐氏不喜歡沈觀衣娘倆,本來放在莊子上這麼多年,她早已忘了那些事。可這小賤蹄子命好,突然得了這麼一樁連沈家都高攀不上的婚事,正大光明回了京不說,眼下還得畏手畏腳!
唐氏心中又急又氣,但冬暖法子多,她不得不聽。
這些年能讓沈書戎依然將她放在正妻的位置上,全都仰仗了冬暖的法子。
所以她哪怕再氣,也只得壓下。
冬暖小聲道:「大小姐也說了,她沒規矩是豐山上下都瞧見的,夫人教她規矩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要打著李家的名頭,就說……二小姐在莊子上性子養野了不懂規矩,招惹外男,怕她將來在上京吃苦頭,所以才在出嫁前不見客,好好學規矩。」
「你的意思是……」唐氏怔住片刻,眼底泛起笑意,「關門,打狗?」
「這樣的女子對哪家而言都是退避三舍,更何況是聲名顯赫的李家。若李家退婚自然是好,他們若不退,夫人也有時間在沈觀衣出嫁前,讓她坐實這個名頭,嫁不過去。」
二人眼中泛著陰冷的光,唐氏心情愉悅的拿起筷子,「今日她不來請安正好給了本夫人教她規矩的由頭。」
「夫人說的是。」
此時,下人突然小跑至門外,急促道:「夫人,宮裡來人了。」
唐氏驚愕起身,「宮裡?誰來了!」
下人咽了口唾沫,平復道:「是蓉貴妃身邊的夏嬤嬤,說是二小姐不日便要嫁入李家,特替貴妃娘娘來瞧一瞧人。」
唐氏心中猶疑,直到冬暖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才頓時恍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帶嬤嬤過去,切勿怠慢了。」
「是。」
下人走後,唐氏重坐下,胃口大開,「想來李家對於這位兒媳,也是極不滿意的,冬暖,你說說,她們那副皮囊有什麼用?」
「自古以來,娶妻娶賢,只有夫人這樣的,才能鎮得住家宅。您瞧,老爺當年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步步高升,不就多虧了有夫人管著後宅,老爺才能安心撲在仕途上嘛。」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