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對融入集體沒有什麼興,每天獨來獨往,上下學和吃飯都是一個人,但她從來不會尷尬,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也不在意,分外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黃綺霜觀察她有段時間了,個人認為她是非常有性格的人。
她上課很靈活,會選擇性地聽課,某些老師的課就認真聽講,某些老師的課就閉上耳朵寫作業。
還好她身高夠高坐在後排,老師一般注意不到,否則一定會被批評。
黃綺霜還觀察得出,同學是比較冷淡,卻不是沒禮貌。
班主任偶爾會關心她學習生活是否還適應,她認真答完之後都要謝謝老師的關心;課代表發作業發給她,她也會說謝謝;有一回黃綺霜的橡皮掉到她腳底下,她還主動幫忙撿起來了······
雖然這位同學和別的同學一樣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可黃綺霜總覺得她是不一樣的,她應該是個好人。
安嵐轉學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周里每天早上沈朝和沈暮都會有一個來送她上學,這點讓安嵐不是很理解。
她住在沈家的別墅里,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張姨會過來做早飯和晚飯,上下學有司機接送或者自己來回也行,沈朝和沈暮明明不與她住在一起卻每天從住處坐車過來送她去學校。
她又不是小學生,至???於這樣親接親送嗎?
「您可以請司機送我,不用自己來的。」
這話是放學坐車時安嵐對沈暮說的。
沈朝人更和善,她們認識不久她就表示安嵐可以叫她姐姐、阿姨或者直接喊名字,經歷一周的時間安嵐已經能喊沈朝姐姐或直呼姓名了。
但沈暮不一樣,他與沈朝是相反的一對兄妹,大約是事務繁忙,沈暮根本沒有給過她關於稱謂的指使,由於一周時間裡沈朝接送她的次數比沈暮多,安嵐和沈暮的關係還處在比陌生人熟悉一點的程度上。
喊他哥哥,不行,太過親密。
喊他叔叔,不行,顯得他太過年長。
喊他名字,不行,太沒禮貌。
於是安嵐直至今日依舊稱呼沈暮為「您」。
沈暮似乎也沒有意識到奇怪的稱呼問題,他默認安嵐一直喊他「您」,翻閱著手裡的文件還分出心神對安嵐說:「接送你不麻煩,沈朝認為這樣可以培養感情,你不用感覺有負擔。」
事實上大部分負擔都是旁邊這個男人給的,就像現在,他西裝筆挺地坐著,鼻子上架著金屬邊框的眼鏡,手裡握著沉甸甸的鋼筆在文件上寫字。
他的五官偏淡,頭髮眉毛顏色墨黑,眼白偏多,皺眉時會不自主地凶,安嵐每每看到他皺眉心裡都要咯噔一下。
「在學校里還適應嗎?」
沈暮試圖用一些家常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還可以,學習上也不是很緊張。」
「我聽說你不愛交朋友。」
批閱完所有文件,沈暮合上鋼筆,舒展眉心,將注意力放到和安嵐的交流上。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安嵐盯著腳上的小皮鞋,以前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學校的著裝要求里還有鞋子要穿皮鞋的要求,柔軟的小牛皮意料之外的溫暖,「我和他們的相處時間只有一年,這一年時間也不能讓我交到摯友,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專注在自己身上。」
和比自己年幼許多的青少年相處對沈暮而言是很稀奇的經歷,他和妹妹同齡,他們經歷的青春期也是同一時間,他對於如何養育一個即將成年的女孩一無所知。但與人相處的經驗告訴他,應該儘量將孩子放到與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交談,給予她尊重。
「萬一你的朋友會變成你的人脈呢?比如說,在未來幫到你什麼的。」
安嵐為人處世有自己的作風,但她很好奇年長一些的人的想法,「您也認為交朋友要以有用無用來看待嗎?朋友都可以作為人脈發揮作用?」
沈暮搖頭,「我的人生經歷里,大多數朋友並不能幫助我的事業成長,除非是一開始被我判斷為有用的人,我刻意接近他,讓他成為我的人脈。但朋友並不一定需要有現實的價值,如果你跟哪位同學相處時感受到愉快,也可以嘗試著和他來往。」
「為了他提供給我的情緒價值?」
「也可以這麼說,我認為比起一方提供給另一方的價值,親密關係中的兩個人應該更關注他們的氛圍,好的氛圍本身就具有價值。」
聽著沈暮說話安嵐突然覺得,沈暮可能是非常感性的人,比他看似柔和的妹妹更感性。
轎車抵達別墅,安嵐開門下車,沈暮坐著目送她,囑咐道:「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你母親,她似乎有點焦慮。有需要都可以向張姨或者我們提,不用有太多擔心。」
安嵐點頭,「再見。」
進門後張姨在候著,熱情地招呼她,「回來了,餓不餓?現在吃飯還是等會吃?」
安嵐俯身脫鞋,「都行,現在吃吧。」
「好,我去把菜炒炒。」
張姨常年住在這裡照顧房子,她兒子早早成家了,一個人牽掛也少,做什麼都悠然自在的。
每天和張姨一起吃飯,幾天裡安嵐接觸最多的就是她。
安嵐雖然不愛說話,但她對年長的女性長輩毫無抵抗力,對面說什麼她都會主動應聲,不過幾天安嵐已經知道張姨的兒媳婦不好相與,她在沈家做保姆反而比幫兒子管家更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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