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行义沉着一张脸,坐在电烤炉前骂骂咧咧。
“他们不来我们这拜年,我也不去他们家拜年”。
李丽怀里抱着6继坤,听着这话,立马怼了回去。
“那就去我妈妈家走一趟”。
6行义表情一僵,神色有些遮遮掩掩,含糊其辞,推脱道。
“今年特殊,诗诗要高考,坤坤还小,等坤坤大点,我们再去”。
“你妈妈家太远了,我们去一趟,少说也要待两三天,家里不能没人”。
李丽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呵呵,嫁给你十多年了,就结婚那年去拜过年”。
“以前是没车不方便,现在有车了也不方便”。
说着说着,李丽又把目光投向了6诗诗,叮嘱道。
“诗诗,你以后可不能远嫁,不然就跟我一样”。
“妈,我还小呢,不着急”。
回答了李丽,6诗诗又悄悄看了眼6行义的脸色,眼看着他不耐烦的神色愈明显,她赶紧岔开了话题。
“爸,快一点钟了,等下赶不上车了”。
“好,我送你”。
路上,6行义又化作苦口婆心的老父亲形象,诉着苦。
“你妈妈的脾气是越来越差劲了”。
“爸爸我这一辈子真的倒霉,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6诗诗听着他那些抱怨的话,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厌恶与排斥。
但6行义并不在乎6诗诗理不理会,似乎只是将她当作了情绪的垃圾桶。
随后,6行义又摆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开始打感情牌。
“你弟弟这件事,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
“爸爸妈妈对你们都是一样的,男孩女孩我们都喜欢”。
“要不是你爷爷奶奶,我们只养你一个就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爷爷奶妈一直逼着我们生,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这6继东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以后少跟6继东来往”。
“从今以后,你就只有一个亲弟弟,那就是6继坤”。
去乡客运站的这一路,6行义反反复复说着这几句话,生怕6诗诗没听进去。
实际上,6诗诗无法忽视这些话,她越听,心底就越凉。
很早以前,她便知道他们嘴里标榜的与实际所做的,向来都不是一样的。
2o18年,距离她18岁生日也越来越近,她那颗想要逃亡的心也越迫切。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心底满目疮痍的人越是靠近光亮,伤口也越腐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