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婆婆还杵在那,一副我不喝势必不走的模样。
我想也没想就说:“我不喝。”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换上尖酸刻薄的嘴脸,露出往常对我的一般无二的态度。
“你今天必须得给我喝了,我们周家四代单传,可不能毁在你手里。”
周贺然也在一旁帮腔“榆榆,你就喝了吧。”
我冷哼两声,转身看着他:“要不你来喝?”
他登时有些恼火,坐直身子,指着那碗药。
“你别不识抬举,我妈辛辛苦苦给你熬的,你说不喝就不喝。”
我比他还心火大:“她自己熬的,提前告诉我一声了吗?我又没说要喝。”
3
越想越气,凭什么我们女人就得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并且最终还是由女人来为难女人。
我有自己的工作、事业、理想,我能挣钱,自己养活自己,孝顺爸妈,兼顾家庭。
没给这个社会拖后腿,我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接受高等教育,起早贪黑发愤读书,不是生育才能体现我作为女性的价值。
我噌地起身,开始穿衣服:“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到底谁有问题,如果我有问题了,我会接受治疗,但我的目的是健康的身体,不是专门为你生儿子。”
“如果没有,那么,我请你,喝了那碗你们认为的药。”
得亏周贺然还混到上市公司副总的职位,竟然也能说出这么封建思想的话,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全都贡献到他那些项目上去了。
见他一直不动,我抢过婆婆手里的碗,砰地放到床头柜上。
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滚起来。”
见到这阵势,他也不得不麻溜地爬起来穿好衣服。
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婆婆,微微一笑:“等我们回来,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刚打开门出去,就撞见站在门口打算开门的公公。
双方都吓了一跳。
“爸,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周贺然询问道。
公公裹紧外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两声:“和你王叔他们打牌呢。”
“可是王叔今天……”
周贺然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公公遮遮掩掩,一点也不自然,开始转移话题:“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干什么呢?”
我觉得再聊下去也无济于事:“有事出去一趟,您早点睡吧。”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分明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4
去到医院,大半夜的,也只有急诊医生和值班医生。
我们只是来做检查的,也不能挂个急诊,省的浪费资源。
况且有些检查也做不齐全。
周贺然想走,我硬拉着他在医院坐到早上八点,顺便让他请一天假。
席间他也一直在帮他妈说好话。
他将我的手牵过,在掌心揉搓:“榆榆,那是我妈,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你说,我妈有的,你妈有,我妈没的,甚你妈也有。凭心而论,我对她,还挑得出错来吗?”
“怎的,她整天抱个孩子往我面前凑,说谁家又生了,哪家孩子怪可爱的,我说她一句了吗?”
周贺然不由得加重语气:“她就是想抱孙子,你看谁家都结五年了还没有个孩子。”
被捂了一会儿,手仍冷冰冰的,心里的温度也缓缓下降。
我将他的手甩开:“那怎么不见她说你是只不会下崽的猪,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片刻的僵硬。
他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老婆,我们还是回家吧。我让妈不催你就是了。”
我不由分说:“走吧,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