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不恼不怒,不卑不亢的回礼:“传言当不得真,公主殿下不用在意;今日有幸得见公主玉颜,倒叫雪舞开了眼界,不愧是一国公主,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听阿陌说过这位嫡公主仗着自己的出身,眼高于顶,最在意的就是容颜。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如此曲意奉承了,三公主也不好再刻意针对她了吧?
雪舞也确实觉得皇家就没有丑的人。历代皇帝都是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后宫女人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他们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丑呢?这王家的基因还是极好的,茵夫人三十几的人像是二十几,皇后她没见过,但能稳坐后位的女子颜值能差到哪去?
王琳琳与君亦菡年纪相差无几,两人是不同类型的美女。君亦菡鹅蛋脸,眼睛大大的,琼鼻下是诱人的红唇,梳着繁复的髻,金钗流苏在乌黑的间熠熠生辉,身上着大红色镶金边的拖地长裙,高贵美艳。
国舅嫡女王琳琳比君亦菡小两个月,小巧的瓜子脸,双眸若盈盈秋水,小巧的鼻翼下是微微含笑的朱唇,唇边有浅浅的酒窝,穿着鹅黄色的衣裙,衬的整个人柔美娇俏惹人怜。这么一观察,李婉晴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了,毕竟她在京都的盛名不是白得的。她两位表姐的优点都在她身上呈现:有高傲的一面,也有温婉娇俏的一面。
雪舞在观察别人的同时,也被观察着:还没长开的脸蛋有点点婴儿肥,皮肤白嫩,眼神清澈,挺直的鼻子下是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穿一身素白的衣裙,清冷飘逸;如果不是脸上的雪花胎记,再过一两年又是一位绝色佳人,可惜了。
几人在房内聊了一会,李婉晴提议去府里转转,刚走出海棠院碰上匆匆赶来的太子,依次行礼问安。雪舞与另几人身份不同,人家都是亲戚,唯有她恭敬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太子听得她的声音怔住,他确定没见过此女,可这声音却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太子没叫起身,雪舞就保持着刚才行礼的姿势,腿都快麻了,心里忐忑不安:这太子莫非认出她了?事突然忘了把嗓音变一下了。
君亦菡察觉自家哥哥的异样,好奇开口:“太子哥哥怎么了?认识这李大小姐?”太子回神,说了声免礼,雪舞才得以解放,正想着找什么托辞离这群人远远的,李婉晴上前一步:“太子表哥,你应该没见过吧,这位是我姐姐李雪舞。”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是不怀好意:“听说姐姐与醉仙居关系匪浅呢,日后我们去醉仙居用餐,可要叫上姐姐一道,说不定掌柜的还会免了我们饭钱呢。”
李婉晴掩着小嘴还在痴痴娇笑,雪舞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她这个妹妹可真是厉害,明里暗里都在说她一个大家闺秀混迹市井,不成体统;你说就说吧,反正她也不在乎,只是提什么醉仙居!
“妹妹可是京都闺中女子的翘楚,怎也学会市井妇人道听途说了?”雪舞一脸平静,语气清冷。
李雪舞,醉仙居,雪老板,电光火石间太子想到了关键:李雪舞就是雪老板!声音一样,身形相似,就是略高了些。太子说道:“婉晴,拿顶纱帽来。”雪舞一听就知道露馅了。
不过片刻功夫,如兰小跑回来,手里拿了一顶洁白的纱帽。太子双手背于后,吩咐道:“给雪舞小姐戴上。”如兰上前将纱帽递给雪舞,旁边的几人一脸莫名,不知太子此举意欲何为。雪舞拿着纱帽,磨蹭着不想戴,脑子飞运转想着办法。
“本宫命你戴上。”君亦宸连太子自称都搬出来了,看来他已认出了自己。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是在将军府,她又没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事,太子还能杀了她不成?!
看着戴上纱帽的李雪舞,君亦宸双眼喷火,铁青着脸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攥住雪舞的手腕,另一只手粗鲁的掀掉纱帽:“你就是雪老板!”十分肯定的语气:“好一个雪老板!当时在醉仙居戏弄本宫可是很过瘾吧,本宫找了你很久,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将军可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君亦宸怒极反笑,攥的雪舞手腕像要断了一般。
身旁众人闻言,俱都大吃一惊:君亦菡很是鄙夷,堂堂将军府的千金居然真如婉晴所说的混迹市井?还真是遗传了她娘的江湖习气!王琳琳闻言却是神情莫测:她派出的人打探到瑞王与缘聚的雪老板关系匪浅,万万没料到这雪老板是女子,还是传闻中胆小怯弱、一无是处的李雪舞?!这李雪舞还真是不简单呢。
茵夫人听下人禀报说是太子也来了,从厨房那边赶过来刚巧听见了太子的一番话,颇为震惊:这丫头果然隐藏的够深!只是老爷知道这件事吗?这场合容不得她细想,太子要是在府中真把雪舞伤了,可是大大不妙。疾步上前:“见过太子,太子这是怎么了?可是雪舞这丫头冒犯了殿下?”不动声色的将雪舞拉过来。雪舞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感激茵夫人的出现。
太子脸色稍缓,松了手说道:“姨母,无事。”他嫡亲的姨母,面子还是要给的。李婉晴上前:“娘亲,姐姐可是不得了啦,人家就是名噪京都的雪老板!姐姐可是真人不露相呐,我说姐姐怎么频频出府,有时候半夜三更的都还没回来,原来是出去做大事了;听说这雪老板开的店都很是新奇,日进斗金,改日我们去开开眼界,姐姐可要做东呦。”
雪舞听着她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淡淡一笑:“妹妹说笑了,姐姐也只是胡思乱想碰巧罢了,妹妹若有兴趣,随时欢迎;我想着这不偷不抢,又不触犯律法的,各位也不必如此惊诧,”对着太子行了一礼:“至于太子想入股缘聚一事,臣女只能说抱歉,院中还有事,臣女告退。”
雪舞不待太子有何反应就转身匆匆离去。她料到太子早晚会知道实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揭穿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