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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語調很輕，柔柔的，好像自己真的聽懂了一樣望著6端寧一瞬間怔然的眼睛，彎了彎眼睫，朝他露出柔軟的笑。

6端寧點了點他的鼻尖，跟著笑了起來：「你知道什麼了？」

「小鹿。」慕越突然叫了他一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我好想你。」

6端寧一愣，隨即聽到他疑惑的聲音，「你……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

第74章（二更）

過了一會兒，6端寧就意識到慕越的乖巧只是短暫的。

他靠在自己腿上睡了半個小時，醒來時意識似乎更清醒了，能準確地叫出6端寧的名字，問他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二點。」

6端寧扶他坐起來，慕越皺起眉，捂了捂發燙的臉頰，又低頭看自己的掌心：「好麻，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偷偷打我了？」

「沒有。」6端寧說，「你自己打的。」

慕越短暫思考了兩秒，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抬頭看著他說：「你不要亂說。」

雖然還是沒醒酒，但已經接近凌晨了，6端寧想帶他回房間睡覺，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把慕越弄去浴室洗澡。

他問慕越：「你能自己洗嗎？」

慕越乖巧地點了點頭。

可是下一刻，他就變成了一隻就算被扯住後頸皮也不屈從的貓，寧死都不願意讓自己的皮毛沾到水。更不想脫衣服，防禦般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兩隻手死死抱住浴缸邊緣，眼睛睜得圓滾滾的，茫然又亢奮地和6端寧對峙：「你是不是想把我煮熟了吃掉？」

他比第一次洗澡的西施還折騰，起碼西施不會說人話。

6端寧索性也坐了下來，與他平視。清雋的眉目間攏著點笑意，他碰了碰慕越軟和的臉頰，有些散漫又有些心動地說：「我還沒吃過你這樣的食材。」

慕越對他的眼神全無察覺，本能地覺得他伸過來的手指涼涼的，貼到臉上的時候有點舒服。他想多碰一會兒，可是6端寧很快就收回去了。

6端寧問：「看什麼？」

「我知道。」慕越說，「你連炸排骨都不吃。」

他醉意未消，臉頰還是淡淡的粉紅色，眼神懵懵懂懂的，介於清醒和迷糊之間，口齒倒是挺清晰的，能和6端寧聊得有來有往。

6端寧朝他笑了一笑，手指不自覺收緊，慢慢地說：「所以不會吃你，你先去洗澡。」

「所以你才要吃我。」慕越突然說。

外面是黑沉的夜色，此處亮起的暖黃色的燈，像是無垠海面之上飄搖的一盞火光。浴室里的鏡子被熱氣熏蒸，攏上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6端寧愣了一下，看著慕越放開手，抱住膝蓋，眼睛緊閉著，眼珠在薄紅的眼皮下微微顫動。

「你為什麼不吃我？」他的臉上除了茫然就沒有別的表情了，可說話的語氣難過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你不想吃我的話……還有什麼理由留下我？」

6端寧很輕地眨了下眼睛，問他：「你希望我吃你？」

希望嗎？

慕越大腦混沌不堪，理不清自己糾纏成一團亂麻的複雜思緒。

他睜開水淋淋的眼睛，很不高興地掃了6端寧一眼，嘟嘟囔囔的，說話的語氣重變得孩子氣：「你為什麼不吃我？我又不是炸排骨，不是用小豬做的……我比小豬好吃，又香又嫩、你肯定特別想吃我，我這麼好吃你說不吃才有問題……」

「嗯。」6端寧的目光與他的短暫交匯在一起，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沒說出口。黑色發梢下，他的眼眸變得有些沉默，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有點道理。」

隨即他問，「你打算讓我先吃哪兒？」

慕越的眼神頓時變得驚恐，他想往浴缸與牆壁的縫隙里鑽，被6端寧一把攥住手腕：「躲什麼，你又不是老鼠。」

腳下一滑，慕越往後跌入他溫暖的懷抱之中，他看著那隻緊扣住自己不放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長成了好看又不失力度的樣子。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滾燙的面頰在冰涼的手背上蹭了蹭。

6端寧的袖口有一股乾淨而好聞的味道，和他們房間裡沐浴露洗髮水的味道都不一樣，是讓他熟悉的另一種會感到安心的氣息。

「你吃我吧。」他垂下烏黑的眼睫毛，黯然又決絕地說。

6端寧眸光閃爍，扶著慕越的手臂把他轉了過來，面對面地看清楚他把自己咬成嫣紅色的嘴唇寓言，還有凌亂額發下那雙想哭的眼睛。

「想清楚了？」

慕越點頭「嗯」了一聲。

「那好吧。」6端寧伸手牽住他的五指。

慕越瞳孔一縮，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右手送到嘴邊，張嘴在虎口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尖銳的刺痛感穿過麻痹的神經，讓他倏地把手縮回來，生怕他咬下了自己的一塊肉。

他抓著自己的右手仔細看了看，卻沒有找到血肉模糊的地方，只有一圈淺淺的牙印。

他抬起腦袋，奇怪地望著6端寧，下一刻，就被他用力按進懷裡。

6端寧撥開他汗涔涔的額發，垂頭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額頭相抵，輕聲問：「吃過了，以後可以留在我身邊了嗎？」

折騰了將近半小時，浴缸里的水早已經涼了。

6端寧重換過一輪，看著乖乖坐在一旁的慕越問：「能不能自己洗？我不看著你你會摔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