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睡了。
等陈某白再醒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一边照到另一边。
他再次习惯性伸手去捞自己睡梦里捞过的好狗崽,这次没捞到。
没捞到,他于是睁眼了。房间落地窗的窗纱拉着,阳光倒不十分刺眼,只隐约投在地板和被单一角。
他错就错在在脑子还没清醒的时候就习惯性伸个懒腰,手刚伸到半空中,整个人都直接僵住,没忍住吸了口气。
酸痛,总在一觉睡醒之后。不是被陈一万一脚踩醒的时候的剧痛,更多的是渗进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酸胀感。
丝丝缕缕的,经久不散。
他就吸了口气,很轻的一点声音,房间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穿着围裙的人从走廊走来,问:“醒了?”
还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手在半空中再停顿了会儿这才终于放下,陈某白打了个哈欠,说:“醒了。”
声音沙哑,像八百年没说过话,又像一口气说了八百年的话。
一觉睡到下午,他完全睡够了,撑着床坐起打算下床洗漱,一低头才发现昨天的衬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身上干干爽爽。
还是他平时穿得最多的小狗睡衣。
除了酸胀外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他抬脚下床,脚落地面上,整个人站起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及时稳住身形。
……像是昨晚连夜帮几个大学生替考一千米一样。
站门边的人向着这边走来,他伸手及时打住:“站得稳。”
刚才因为起猛了晃了一下,虽然腿软但能站,他去洗漱间洗漱了。
飞快洗漱,然后飞快在饭厅坐下,他坐下后往桌上一瘫。
“咔”的轻微一声响,面前多了个自己的常用的有小狗头的水杯,他眯着眼睛接过水杯喝了口。
温水,还带点又甜又苦的味道,他眼睛稍稍睁开了些,抬起头。
许斯年回厨房把已经稍微放凉的粥端来,迎着他视线,说:“润喉茶。”
“……”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捧着水杯的人不自觉摸了把自己喉咙。
喉咙没摸到,他先摸到了一点什么不太对的东西。
是什么布料的触感,有点顺滑。觉得有些怪,他低头,看到了绑在自己脖子上的正红领带。
“……”
这下子是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他在沉默无声里慢慢抹了把脸。
酒壮狗胆,但没想到可以这么壮。
很难想自己昨晚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耳朵缓慢充血,他抹完脸后直接伸手碰上脖颈上的领带,想要在第一时间消灭证据。
结果似有所感一抬眼,他对上了站旁边的某位好邻居投来的视线。
短暂又漫长地对视了两秒,他莫名其妙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眉眼狠狠一抽,最终出声问道:“……舍不得?”
然后他看着人点头了,说:“很好看。”
——居然真的承认了!
眉眼不断抽抽,他在领带和人深色瞳孔间不断来回,最终选择一摆手:“舍不得那就留着。”
今天不出门,多一块布不是少一块肉,要是实在喜欢,留着也不是不行。
领带绑的蝴蝶结留下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陈师傅吃上了老许同志煮的粥。
老许家做饭这方面都没天赋,许弟弟之前进厨房的惨况可见一斑。
经过这么久的学习,这位许弟弟亲哥从能做好饭进化成了能够做好粥。
不特别好吃,但保证健康,不会吃出问题。
直觉告诉自己今天可能不适合再回床上躺躺,陈师傅吃完饭换个地方躺,躺沙发上了。
他的专属靠背洗了碗后过来,取代靠枕在他身边坐下。
往人身上一靠,他拿着手机回经纪人消息。
经纪人今天上午给他发的消息,已经猜到他那个时候没醒,让他醒了之后回个消息,顺带上个号发两张昨天的照片。
昨天照片还挺多。策划团队自带摄影师,本身参加婚礼的来宾里边也有不少摄影师,昨晚上就已经把照片都发来。
慢慢滑着照片,昨天全程笑场的陈师傅眼睛稍稍睁大:“好厉害的摄影师。”
其他暂时不说,这些摄影师居然能把昨天笑成一团的场面拍得怪庄严,看着像是真挺正经的那么回事。
属于是往前往后一秒都会露馅,抓拍能力超群。
前面部分照片是看着比较正经的照片,后面的一溜串他都在笑,严肃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