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反應飛快,「是,夫人!」
她這就換了,下去就換了!
「奴這就去和廚房的人說!」
「好。」嬿央點頭。
目送嬤嬤下去的身影,同時又目送他一樣把孩子們打發出去了的身影。
看著看著,嬿央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看向祁長晏,「我傷了的事,你沒往京里說吧?」
別惹得家裡那邊擔心起來。
好在聽祁長晏答的是沒說。
嬿央放心了。
她放心,祁長晏卻是從來沒放心過的,尤其是剛剛看到了那些她該忌口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張單子上才掃到那幾樣他瞧李嬤嬤的眼神就那樣的不悅。
他不想看到任何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
其實,更多的還不止這些,不止是不願意看到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更深層次的還是不願意再以此聯想到那日她躺在地上的樣子。
越想,仿佛她的傷口就會好的越慢,更甚者還會有其他意外一樣。
眼神里儘量平淡,他再次頷,說:「嗯,我不會說。」
不會和家裡面說。
嬿央彎唇道好。
才彎,下一刻是心裡一怔。
怔了過後輕輕動了動眼睛。
她,她沒有看錯,這個才頷平淡說了那句話的他,此時眼底是忽而沉寂,沉寂間還深鎖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消敗。
嬿央不知道他的神情里為何這樣。
她不知道,祁長晏倒是眼睛閉一閉,他自己知道。
還是因為想到了那日,想到了若是老天真要殘酷的愚弄人,偏偏在他和她完全無芥蒂時那日她出了事他徹底失去了她……那他該怎麼辦?
祁長晏實在想不出來若她真出了事他會怎麼辦。
所以此時再看她,眼神里也只是一層又一層的後怕。
這回嬿央看出來了,也是看出來了,嬿央張了張唇,心中也莫名一股酸澀。
他是真怕她出事,至今仍在怕。
他看出她看出來了,扯扯唇似乎想掩飾,可掩飾不了,嬿央看他的神情又徹底平了下去,接下來只是無聲的和她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