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瞧了眼窗戶,「某些人以往仗著太子身份不將我們當兄弟,如今天道輪迴,都不必刻意報復,只管拿他以前對你的態度待他便是。」
四皇子順著大皇子的視線看了眼太子所在方向,片刻回頭,低聲道:「大皇兄笑我膽小也罷,說我怯懦也行,但四弟仍想奉勸大皇兄一句,汗阿瑪待太子從來與你我兄弟不同。」
「太子犯錯,汗阿瑪如今正在氣頭上,自然看太子萬般不順眼。」
「但等汗阿瑪氣消,誰又知道他不會後悔呢?」
四皇子面容沉靜,眼裡卻帶了絲苦意。
「與太子比起來,我們這些兒子又算得了什麼?若讓太子受了委屈,汗阿瑪回過神來只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大皇子冷笑:「你是不知太子到底所犯何事!」
兩人話不投機,鬧了個不歡而散。
但等當日回府,如常與家中幾個女兒相處玩耍,又共用了晚膳之後,大皇子不知怎地,突然便回想起了老四之語,於是越想越覺得不對。
深夜躺在床上,大皇子不由輾轉反側。
許久,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立刻起身叫來了府中的幕僚。
許是察覺到最近是多事之秋,季戈肚子裡的孩子安靜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這個孩子也給了林淮、乃至於季世文夫妻一個避開當今緊張局勢的藉口。
眼瞧著廢太子聖旨即將頒布,季家找上季戈夫妻,決定帶著小夫妻去了郊外的莊子小住一段時日。
康熙之前回京,等不及回宮便將季世文請進馬車一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之後康熙對太子的態度有所緩和更是被朝中重臣看在眼裡,如此,無論是太子一脈官員,還是其他皇子麾下勢力,都不可能放過他這明晃晃的「機會」。
索性康熙知道季世文無意參與奪嫡,於是同意了季世文的請求。
一家人當即馬不停蹄地離開京城,去了城外田莊。
京城九十月份已有幾分冷意,莊內管事佃戶等也只剩一些瑣事,並不十分忙碌。
一家人在莊子上,倒也過了幾天放鬆日子。
只是心裡惦記著京城的親友,到底不能徹底放心玩耍。
本以為他們離開京城後交通不便,再得到京城消息,定然已經是太子被廢,卻不想在廢太子的聖旨正式頒布前,他們竟先一步得知了大皇子被幽禁府中的消息。
饒是對康熙了解至深的季世文,在得知此消息後也不由眼神發愣。
他疑惑地看向妻子:「老大派來之人可曾提及,皇上為何突然要幽禁大皇子?」
不是廢太子嗎?大皇子又打哪兒殺出來的?
韓夫人一臉茫然:「那長隨快馬加鞭出城傳遞消息,抵達莊子時天已經黑透,就帶了句口信,老大許是來不及將更多細節告知於他。老大匆匆讓他出城,許是讓我們做好準備……」
夫妻對視一眼,當即命人去了季戈二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