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出去,對面也回了一條語音。
溫峋手快,直接點開了:「那她還不是為了峋哥你嗎?就這追你的架勢,都能感動天感動地了,怎麼就是感動不了哥哥你的心呢?」
最後一句拿腔捏調,賤兮兮的。
溫峋嗤笑一聲,回:「怎麼,想給她兒子當後爸?行啊,你師父我大方點,讓給你,明天你接待她。」
剛發出去,溫峋的手機開始連環響。
「峋哥,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溫爸爸,求求您,原諒我吧!等您老了,我在床邊給您端屎端尿,絕無怨言!」
最後發來一個哭著下跪求原諒的表情包。
溫峋言簡意賅回了一個字:[滾。]
許星心想:哦,原來他是一個紋身師。
溫峋長得正,眉眼鋒利,渾身上下一股子狠勁,那副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模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少婦。
剛才那位讓人避之不及的顧客就是其中之一,為了見他,每逢周末必從市里跑到鎮裡。
溫峋煩不勝煩,又因為她是顧客,不能明目張胆趕人。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指很長,指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不是很白,卻很有力量。
那麼漂亮的一雙手,確實很適合紋身。
窗外的天,已經成了墨藍色,路燈漸次亮起,汽車在路上抖個不停,車裡的人也跟著上下顛簸。
丹里建在群山圍繞的山谷下,一條小河自山谷中間穿過,將小鎮一分為二。
他們行駛在山谷中間,兩旁是漆黑蜿蜒的山。
晚上八點,破敗倦懶的小鎮燈火明明滅滅,暖黃的燈光點亮了小鎮。
許星捏緊書包,心臟悸動不止,說不清是恐慌還是緊張。
之前一直忽略的問題赤裸裸地攤在眼前:千里奔逃,外婆願意認她,收留她嗎?
汽車停穩,溫峋終於轉頭看她,闃黑的眸子閃動著玩味,吊兒郎當地問:「我說小妹妹,跟了老子一路了,也差不多了吧?」
他犀利的眼從上到下打量她,掀唇,嗤笑,「老子可沒興陪離家出走的小姑娘玩兒,更沒興把人撿回家。鎮上有旅館,愛住就去住,別他媽再跟著我。」
說完,長腿一跨,拎著行李箱,轉身下車。
許星面紅耳赤,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背著書包下車,溫峋背對著她,站在路燈下,低著頭,肩膀躬起。
燈光流瀉,他的影子變得很小。
許星輕輕咬唇,跟了上去。
走得近了,幾縷青煙飄過來,空氣中是濃烈的煙味。
溫峋將打火機放進兜里,單手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腳剛邁出去,便感覺到自身後傳來一股牽引力,柔柔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