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用这样的腔调,说出这样直白的三个字,你根本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甚至会顷刻为之动容。
眼眸里仿佛蕴含着一汪秋水,唇边又扬起了甜甜的笑容,满脸藏不住的爱意。
想他?
每天都在想他?
温书言真的就这么爱他?
为什么?他们明明还认识不到一年的时间。
她这样的眼神甚至从舒雅的身上都未曾出现过。
仿佛对他充满了依恋与信任,似乎爱了很久,又似乎从未停止过。
心,毫无规律地跳动了起来。
顾景承仿佛像是丢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一双眸目里写满了柔情。
“书言,我……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爸爸……他是怎么去世的!”他的手缓缓伸进她的梢里,继而抚摸着。
书言一怔,身体瞬间僵硬在他的怀抱里。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
在北城喝醉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说出来了。
可是,她不敢开口。
顾景承搂着她的手霎时又收紧了些,而后平静道:
“我小时候是顾家的小霸王,非常调皮捣蛋,所有的人都怕我,包括我爷爷,就是那种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存在……”
书言抬眸间不禁怀疑,怎么可能?
她实在难以将他口中的调皮捣蛋与现在这个谦虚有礼的他联系在一起。
“那……那顾景聪呢?他也怕你吗?”
没想到书言会提起那个人,顾景承的脸顷刻就阴沉了下来。
书言两手一捏,四肢又开始僵硬了起来。
她是说错话了吗?
“顾景承……对……对不起……”
她的一句对不起,让顾景承的心为之一抽。
“傻瓜!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书言低头不语,继而沉默着。
“其实,他那时不住在顾家……”顾景承再次缓缓开口道。
书言一愣,这个他是指顾景聪吗?
“那个人……他……他爸爸早年吸毒过量,当场暴毙身亡,所以爷爷很早就将他们母子送出了国外,我小时候从未见过他,就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后来我爸去世了,我妈就和我搬出了顾家,我们搬走之后,我爷爷就让他们母子住了进去……”
书言的心一揪,又开始绞痛了起来,她不安地捏了捏小手。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那股不安的情绪,顾景承稍稍在她额间作了一个浅吻,似乎在安抚着她。
而后,又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仍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心中最深处的一道疤痕,是他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也是他深深的罪孽。
每提起一次,就像是要把心给剜出来,抛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蹂躏、任人批判、任人践踏……
他是个极度要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