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盖到了6€€的下巴,6€€仍旧睁着眼睛看李致,看这个人起身离开卧室。在那道背影越走越远的时候他松开了唇瓣,还没出声音就听到“啪”的一声响,视野暗了下来,随后门边的那一块光也熄灭了。
李致将门关上了。
黑暗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6€€盯着光消失的方向,李致怕他着凉给他盖了被子,可他的手还挡在那个很热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越来越难受,这具身体像过去那些年一样渴望着李致。这次李致离他那么近,甚至看清了他的欲望,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到了现在,他在李致眼里仍然是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说他像亲人,像弟弟,但绝对不会像一个可以喜欢的对象。
翻了一遍药箱,李致皱了皱眉,起身去拿手机。
6€€平时很少喝酒,他俩认识到现在,他也只在一年前自己的订婚前夜paRTy上看到过6€€喝醉的样子,所以这个家里没有解酒药很正常。
李致想让老潘买一盒解酒药送来,得知老潘的老伴烧了正在医院里,他让老潘别来了,自己换了衣裤到楼下的药房去买。
他动作很快,回来以后倒了一杯温水,想让6€€先吃下去再睡,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
伸出去要按开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李致僵在原地,看着走廊的灯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到了床尾,那一处有一团被踢开的被子,再往上就是一双向两侧敞开的长腿。
那双腿的线条很好看,肤色白皙光滑,小腿肌肉紧绷着,任谁看到了都会明白腿的主人正在干什么。
李致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幕,他放轻脚步退出房间,握住金属把手悄悄关上门。不过在房门即将合拢的时候,6€€的喘息声攀到了顶点,李致手里的水杯都晃了晃,温热的水泼了一点出来,溅湿了手背。
在沙上坐了好一会儿,李致算着6€€应该差不多平静下来了,这才端起解酒药和水杯进屋。
6€€的确平静下来了,他不但呼吸平稳,也睡着了,哪怕李致把灯打开都没有反应,不过李致却又一次后悔进来了。
他没想到6€€连内裤也不穿好,就这么袒露着,甚至连手心里的狼藉都不清理。
在原地站了片刻,李致到床边放下解酒药和水杯,先抽过纸巾帮6€€擦掉手上的痕迹,又回到洗手间再弄来热毛巾,将6€€的下身也清理干净,最后拉上内裤。
做完这一切,李致抬头看着6€€熟睡的脸,终于有时间思考他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这两年因为家里和公司的事,李致越来越忙,而6€€出国读书以后联系也变少了,再后来自己订婚了,6€€更是基本不找他,过年的问候邮件里用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当时他忙着处理基建工程的问题,压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小事,但是有时候累极了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记起以前读书时和6€€相处的那些愉快的画面。
他有一个亲弟弟李唯,不过比起从小性格就偏独立,很少会依赖他的李唯,6€€更像一个弟弟。温顺,乖巧,体贴,围着他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还有共同的爱好,不论什么话题都聊得起来。
虽然6€€小他三岁,但是因为家世的缘故,6€€也很早熟。在6€€面前他可以很自在,这种松弛感维系了多年,这次6€€回来,也没有因为两年的生疏而有所改变。
伸手关了灯,李致离开了卧室。
这一晚他在客厅的沙上睡,早上八点多收到谢延的消息,由于不是急事,他回复完便继续躺着,没多久又被吵醒,这次叫他的人是6€€。
6€€穿着长袖的睡衣裤,洗过澡头没有完全干,虽然黑眼圈比较明显,但是气色比昨晚好些了。李致从沙上坐起来,抓了抓睡乱的刘海,听到他问:“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6€€的声音还很哑,这声调让李致想起了昨晚听到的一连串呻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九点多。”
6€€注意着李致的表情,见他神色有异,顿时想起了早上醒来时自己身上只有一条内裤的状况。联系着做的那个荒唐的梦,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想问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最后还是李致先打破了沉默。
“头还痛吗?”李致看着他,“昨晚你喝醉了,我给你买了解酒药放在床头柜上。”
6€€说:“药我吃了,头还有点晕。”
“早上吃点清淡的吧,”李致站起来,“你休息,我来弄。”
6€€看着李致走进洗手间,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他很想问李致昨晚是何时拿解酒药进来的,昨晚上他做的那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如果是真的,李致有没有现?
李致洗漱之后便进了厨房做早餐,期间接了两通电话,讲的都是公事。后来6€€进厨房接替他做早餐,等到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吃的时候,6€€的表情还是有些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