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姝泪水潸然而下,到底年纪小,瞬间把蓝若深当成了知己骨肉,一通倾诉苦水,最后问蓝若深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想一辈子做二姐姐的垫脚石,万一我生不出皇子呢?二姐姐连鲜艳衣裳都不许我穿,皇帝姐夫现在只宠爱那些姿色鲜艳会打扮的嫔妃,又得了那么多男妃,他怎么会喜欢我?”
说着说着,万念俱灰,又哭了。
蓝若深轻柔的揽着她:“不哭了,其实很多事,需要你自己争取,你比二妹妹差什么呢,要屈居她之下?”
蓝静姝委屈转为嫉恨,靠在蓝若深肩头:“一样的嫡出,她能做到的,我也能!爹娘都瞧不起我,二姐姐,苛待我,认为我只配做工具,大哥哥慧眼识珠,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辜负自己!”
在宫里,蓝若深是雌男,更是皇家姻亲家属,如此亲近并不会被诟病,何况靠近冷宫很偏僻,无人注意,蓝静姝就像小女孩一样对蓝若深撒娇。
蓝若深眼睛是冷的,手势却极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别哭了,我听闻一趣事说给你听——宫里元后仙逝,现在的皇后是元后的族姐,原是淑妃,当了继后,便养了元后的大公主,又生了大皇子。其实三妹妹是聪明人,不过一叶障目,总是被有心人耽误,目光未免浅了些。”
蓝静姝眼睛闪烁:“求大哥哥帮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哥哥若助我,我也自当全力助大哥哥。”
她比蓝基大一点,蓝基性子看似温润实际也是自己快活不顾旁人的类型,加上出色被看重,何曾关心过她?是以,她对蓝基,也如同蓝静婉一般,感情平平。
她不是个傻子,这段时间,能看得出蓝若深在蛰伏,她何尝不是呢?结果婚事被一再耽误,遭受蓝基和张氏的池鱼之殃!
蓝若深替她整理丝,意味深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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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蓝诚那边计划改变,隔两日的中午,金癞子照常假扮了人,只不过他假扮的是张氏身边的皮妈妈。
他带着补品出现在正与柳姨娘、绿姨娘等人一同赏春游园的李氏面前,低头变声:“莺姨太太,我们太太吩咐小厨房做的杏仁酪,上面的浇头是新进上的桂花蜜和椰枣碎儿,兑了好些羊乳进去,趁热吃,最补胎了。”
李梦莺早得了蓝若深的消息,微笑道:“偏劳皮妈妈这么远送来,我怎会辜负太太的心意呢?”
金癞子暗喜,赶忙把杏仁酪从食盒中拿出,呈给李氏,看着李氏慢慢的用了。
柳氏眯着眼看金癞子:“这皮妈妈的身形愈健硕了。”
金癞子暗骂贱人眼太毒,嘴上却赔笑:“托姨娘的福,身子还算硬朗。”
吃下杏仁酪还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药力作,顷时下身鲜血淋漓的湿了裙子,李氏痛晕了过去,丫鬟叫婆子哭,整个后花园闹成一团。
平阳侯蓝嵩之急慌慌的赶回来,看到李氏大出血,孩儿不保,大人也昏迷不醒。蓝侯爷怒冲冠,动用了八百家兵暗卫,把整个侯府围住,只许进,不许出,亲自彻查李氏被害一事。很快查到了张氏头上,派了几个暗卫,粗暴的将张氏拖拽进山海院西侧院的正厅。
张氏痛哭流涕,跪在地下剖白:“侯爷,夫妻多年,妾身何时阻拦您不让您纳妾了?何时不让妾室们生孩子了?那李氏分明是自己不小心吃错了东西,反而赖到妾身头上!妾待李妹妹一片赤诚,份例样样都比照我自己双倍的送去,难道要把妾的心挖出来您才相信吗?”
蓝嵩之如同黑面阎罗,鼻孔喘着粗气:“皮妈妈送的那些害人的吃食,不是你吩咐的?”
“冤枉啊!妾若真的做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会用如此愚蠢的方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现!我张诗诗对天誓,李氏的胎如果是我命人害的,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张氏大喊着,涕泪横流,脂粉混乱糊在面上。
接着凄恻哭道:“妾身本以为,与侯爷相知相许,侯爷会信妾,是妾太自信了,这么些年的夫妻,竟是白白辜负了嘤嘤嘤……”
这样信誓旦旦,也让蓝嵩之迟疑了,毕竟张氏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虽说这些年年纪大了,位置稳了,办事情有些狭隘自私,但不会这么蠢!的确……像有人栽赃陷害的?
“再传皮妈妈!”蓝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