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新妇就非碰不可?”
不想让陆道莲去代晏子渊圆房,就是怕他违背誓言,触戒犯禁后遭到报应。
本以为他待那个新妇,也只是玩弄的态度,没想到他会为了她,不顾方丈临终前的交代,执意要破戒。
庆峰沉声请求,“师叔,让我……”
陆道莲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让你什么?”
他像是听到眼前大汉表明的忠心,黑瞋瞋的眼珠里不悦的煞气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戏谑的冷笑:“想什么呢庆峰,这种事情可没办法叫你替我代劳。”
“晏子渊那新妇,是我一早看上的。”
他视线一扫,落在完全听懵了的晏子渊的下属身上,肆无忌惮地道:“老方丈已经死了,我早受够他的规训了,人死如灯灭,随便应诺的事何必当真。”
他走向那些听到所有秘密的人。
“不得善终又怎样?”
陆道莲以极其诡异的手法及快得看不清的速度,拧断了离他最近的下人的脖子。
像是不打算留一个活口。
在庆峰双目大睁中。
陆道莲噙着一缕笑,如渡河而来的佛陀,使的却是锁魂的招,直接越过惊慌的众人将佛堂的大门都关上,“原来亲手杀人是这种滋味,看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昏昏。夜清清。
与横尸遍野的烧雪园不同,无人知晓府里的另一端发生了什么。
宝嫣的雀园像乱世中唯一亮着灯的温柔冢,园里下人一无所觉地烧着热水,为今后少主母和郎主的圆房做准备。
宝嫣的新房在今夜特意点了好闻的香。
纱幔也换成了喜庆的颜色。
她穿着翻箱倒柜,试了好多套才觉得合心意的衣裳,梳了显得慵懒而妩媚的发髻,独自一人,期待又紧张,忐忑又慌慌地起身、坐下,反反复复。
她怕那个应允她的夫婿不会来。
又怕他会悄无声息地出现。
就像验证了她心中惶恐一样,夫婿比约定中晚了一刻才到。
他突然就现身在了院子里,宝嫣远远的,透过窗看到一道高大身影的那一刹那,微微焦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想晏子渊还是来了,他没有毁约。
可是入夜后,天又情不自禁下起小雨,“夫婿”还站在那条路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的房门。
他再不走,衣裳就要被雨打湿了。
是没有雨具么,宝嫣赶紧在柜子和花瓶的地方找了找,正好有一把油纸伞立在花瓶中,没被婢女收起来。
“夫君。”宝嫣准备撑起伞,撩起裙摆去接他。
她刚走到门外,便被一道黑夜中淋着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身影逼回房里,他面目上沾了薄薄的雨水,僧衣下摆一滩泥泞。
不像救苦救难的菩萨,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鬼。
不,不是她的夫君。
她弄错了。
陆道莲呼吸起伏不定,他刚开了杀戒,杀人如麻的激流快感还没那么快退去,手上的佛珠滴了几滴不知是血还是雨水的污渍在地毯上。
他直勾勾地盯着被他吓得神魂惊颤的新妇,“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你那日不是说想求见我,可惜我那日有客,没法让你进去,所以今夜特意向你‘赔罪’来了。”
极度震惊中,宝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长着和她夫婿一模一样的面孔,“你,你是谁?”
她退不了后。
后面没路了,她被那道突然闯入到她房里的身影吓得绊住脚,栽倒在地上。
她的脸好小,巴掌大,他一掌就能盖住了。
在被陆道莲碰到脸,误以为他要打自己的时候,宝嫣害怕地闭眼。
嘴皮被人摸了下,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羞耻。
然后她就被拽起来,按住坐到了这个陌生僧人的大腿上,“你不用在意我到底是谁,你只要知道,今夜我才是能叫你快活的人。”
“若你实在想叫,那就尊称我一声‘兄长’。檀越听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