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戲曲的眼妝畫得很厚重,所有她才沒想起來。
但即便眼廓被妝遮掩了,眼神卻遮不了。
霸王刺向楊遲衣時,眼神中的淡漠涼薄與剛剛在房內,她要退下時一模一樣。
&1dquo;霸王?寶寶的意思是秦逸就是那個刺客?”秦泛瞪大了眼睛,仔細回想,好像兩人都是比較細長的眼睛,但是唱戲之人,即便小眼也能畫成大眼,這又如何比較。
&1dquo;或許刺殺楊遲衣也是她給自己設的考核中的一環,又或許刺殺之事,只是她的臨時起意。”
畢竟是十年之約,如果只是刺殺當朝大臣,刺殺成功了便算考核通過,最顯然沒有刺殺成功。
秦逸此時又出現,說明對她的考核沒有影響。
所以這刺殺之事,要麼是她的臨時起意,要麼就是考核中不重要的一部分。
&1dquo;說不定她不是刺客呢?”秦泛還是很難將當初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兒和今日的刺客聯繫到一起。
即便她剛剛見到了小女孩,已經知道她長得比她還高了。
可能是年幼時的濾鏡太厚,她又隱在黑袍中,臉色看著有些蒼白,秦泛總覺得她還是很纖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了一般。
&1dquo;不會。”楚蘭舟搖了搖頭,她的判斷一向很準,不準的事她也絕不會說。
&1dquo;寶寶沒生我的氣吧。”不管是不是,這都不是秦泛關心的,她只關心楚蘭舟有沒有因為秦逸的突然出現生氣。
雖然不管是神色還是語氣,楚蘭舟現在看著都和平時無異,但秦泛知道很多事情,楚蘭舟都會悶在心裡,也不會和她直說。
以往她都會換著法子問楚蘭舟的心裡話,也會逗她開心。
可今日她腦子裡亂亂的,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方式來問她,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了。
&1dquo;放心啦,我怎麼會生氣,姐姐救了人,是做了好事,我為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楚蘭舟握住秦泛的手,知道她這麼說秦泛可能還不放心,又道:
&1dquo;現在姐姐的身邊正是缺人才的時候,她能不動聲色地進楊府,不僅刺傷了楊遲衣,還能全身而退,能力的確不錯。”
&1dquo;寶寶的意思是想把她留下?”秦泛不確定地道。
她可是記得當初在她昏迷的時候,她私自買了個貼身侍女回來,楚蘭舟整整三個月沒主動和她說話。
後來還是她給青硯在泛蘭舟里安排了個差事,她又哄了好久才哄好的。
楚蘭舟雖然事事都依著秦泛,可若是有人想蓄意接近秦泛,那人用不了三天絕對會消失得無聲無息。
楚蘭舟這種近乎病態的占有欲,秦泛不僅不排斥,反而很喜歡,也很享受。
不過享受的同時,有時候也避免不了由此帶來的麻煩。
但即便麻煩,秦泛也不想讓楚蘭舟改變,這說明楚蘭舟對她很在乎。
楚蘭舟點了點頭,這次她的確是真的想留下秦逸,又道:
&1dquo;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去書房,問問她說的考核是什麼。”
這個才是楚蘭舟較為在乎的,雖然直覺上秦逸的能力絕不簡單,但也要看看她的真正實力,她才好決定是否真的讓她留下。
&1dquo;好!我們現在就過去。”秦泛見楚蘭舟是真的沒生氣,才徹底放下心來,一說到考核,她也正好奇呢。
這麼多年,除了剛開始她給秦逸的幾箱書,就再沒管過。
她不僅自己學習,還自己給自己設置了考核。
秦泛總有一種自己撿了漏的錯覺,她那麼想跟著她,到底圖啥嘞?
秦逸一直在院中沒走,但她具體藏在了何處,卻無人知道。
秦泛和楚蘭舟進了書房,房門沒關,兩人剛轉身的功夫,秦逸的身影便出現了。
&1dquo;屬下秦逸參見主子,楚小姐。”秦逸再次恭敬地向兩人行了一禮。
&1dquo;你為何一直叫我主子?小時候不是還叫我姐姐呢?”秦泛聽著&1squo;主子’這倆字是真的不習慣,雖然她小時候也寡言少語,但每次見到她都會甜甜地喚&1squo;姐姐’,十年過去了,怎麼連稱呼也變了?
&1dquo;主子還是覺得秦逸沒資格跟在主子身邊麼?”聽到秦泛不讓她喚&1squo;主子’,秦逸以為她又不想讓她跟著她,多年的努力仿佛在這一刻付之一炬。
秦逸一臉挫敗地低著頭,原本挺拔的身形微微彎曲,身上冷清的氣質,也染上了頹氣。
這些轉變只在眨眼之間,秦泛被她的變化直接搞懵了,愣愣地望著楚蘭舟。
這都什麼跟什麼?
就一個稱呼,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她們這些外表看著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內心都是這麼豐富的?
楚蘭舟對秦泛點了點頭,讓她安心,接下來的事交給她。
秦泛向楚蘭舟的身邊又挪了半步,絕不再多說半個字,免得一不小心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1dquo;你說的考核是什麼?”楚蘭舟不管現在秦逸在想什麼,也不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問道。
秦逸還沉浸在再次被拋棄的頹廢中,原以為她們會讓自己直接離開,沒想到竟然是問她的考核!
秦逸立刻抬起頭,睜大了眼睛,怔怔地望著楚蘭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轉變,可眉梢眼角卻悄然間漫上了喜色,細長的眼尾仿佛又向上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