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在緩慢涌動的獨特氣息里慢慢繃直了後背。
就在他要抽身的時候,牧長覺先離開了,拿著裝鹽的小瓷瓶,「這個對嗎?」
燕知靠到了置物架上,保持自己的身後沒有空門。
牧長覺又起了一個鍋炒雞蛋,扭頭看燕知,「燕老師幫我翻西紅柿好嗎?」
這不難。
而且燕知幫了忙,飯也吃得理所應當一些。
他攪動著鍋里緩慢軟化的西紅柿,聞著飄在空氣里的雞蛋香,更餓了。
「燕老師,碗在上面嗎?」牧長覺溫柔地問著,已經向燕知頭頂的壁櫃伸手。
開門的動作,讓他整個把燕知罩在了自己身下,像是用羽翼護住雛鳥。
燕知低著頭,無處可藏,「要不然我出去等你。」
「不行,我也不是很會做飯,沒有你在我一個人不行。」牧長覺拒絕得大方而果斷,好像不是在承認自己的不足,而是僅僅在描述一件客觀事實。
廚房沒有門,但是牧長覺擋在置物架和氣灶之間。
燕知根本出不去,只能低著頭翻炒剛剛加進西紅柿的雞蛋。
牧長覺看了看鍋里的菜,跟燕知商量,「現在可能偏酸,要不要再加一勺糖?」
燕知點點頭。
他喜歡甜一點。
牧長覺往鍋了撒了一滿勺糖,又閒聊起來,「燕老師家裡的房間,怎麼都沒有門?」
從牧長覺第一次來,燕知就給這個問題準備好了答案。
他用拇指抵著下唇,平靜地說謊:「我一個人住,公寓面積小,也只有這幾個小房間,用不到門。」
其實他剛來的時候公寓的每一個房間都有門。
但是有一次晚上他窗戶沒關好,風把一扇門吹上了。
燕知就請人把門都拆了。
牧長覺似乎覺得他這個漏洞百出的答案十分合情合理,好像只要是獨居,誰家都不用門。
也或者他只是隨口一問,並不真正在意答案。
除了西紅柿炒雞蛋,牧長覺又煮了面,炒了一個菠菜蝦仁。
燕知平時都吃食堂,本來舌頭都吃鈍了。
他只是要維持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對於吃什麼其實並不十分關注。
但他吃了第一口麵條之後就頓住了。
這味道跟之前牧長覺帶來的那些「外賣」一模一樣。
牧長覺看他舉著筷子不動,很有風度地關心:「怎麼了?糖放少了?」
「沒有。」燕知看了他一眼,埋下頭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