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男,半夜對沈晏之的女眷如此拉扯,傳出去,實在有傷風化。
「下來?」顧濯纓斜睨管家,劍眉高揚。
「沒有美人相伴,算什麼賞月?」
他側看向身邊的秦歸晚,眨了眨眼,一臉輕佻放蕩。
「月色和美人共賞才是人間極樂事,缺一不可。夫人,你說對嗎?」
秦歸晚無視顧濯纓,淡然地望向遠方無盡幽深的墨穹。
「顧世子,我不清楚大楚的賞月風俗。」
「但我知道,在大楚,你對我如此拉扯,我必會受人鄙夷,遭人唾罵,被夫家嫌棄。」
顧濯纓輕嘖一聲。
「沒想到,你一個東羌人,對我們的規矩了如指掌。」
「既然知道我會累及你的名聲,為何不惱?」
被困在院裡一個月,秦歸晚快忘記外面何般模樣了。
此刻涼風襲面,屋頂上視野開闊,遠處星月交輝,她忽然生出幾分暢快感。
暢快之餘,又莫名想念遠在東羌的母親。
她輕垂眼眸,鎮靜反問:「為何要惱?」
顧濯纓衝進屋,不由分說便將她扯了上來。
若是她惱怒反抗,扯壞了衣裳,眾目睽睽之下,只會更難堪。
沈晏之回大楚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沈家一直忙著張羅娶賀妙心的事,沒人有時間理會她。
即使沒有今日這一出,等忙完這場喜事,沈家人騰出手,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現在身子不好,惱怒只會傷身子。
顧濯纓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接話,斂神打量起眼前人。
若換成其他女子,此刻只怕早已因羞恥害怕而哭泣唾罵或尋死覓活。
秦歸晚卻自始至終雲淡風輕。
那雙標緻的鳳眼半隱在暗影中,瀲灩的眸子沉靜如深潭。
她嫻靜如秋夜中的懸崖潭水,遠離紅塵的人煙喧囂,蘊藏著極致得平和清雅。
月色下,美人裙角飄搖。
素月似對她有偏愛,籠在身上,將人映得玉雕雪堆,側臉輪廓如描淡光。
顧濯纓的指尖莫名微顫了一下。
瑟瑟秋風牽著秦歸晚的一縷髮絲輕飛曼舞,帶著淡不可聞的芬香,掃過他的側耳尖。
心尖突兀地湧起痒痒的、小小的麻意,瞬間蔓到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亂了一瞬後,須臾間便恢復了往日的風流放蕩。
「東羌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不如這樣,若是沈晏之因此嫌棄或拋棄你,你以後便跟著本世子。」
「本世子素來最會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