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未央宫。
站于殿阁之顶,龙原的豪迈尽收眼底,繁华的长安城内车马如龙气象万千。
夏风从渭水掠过,将负而立的高拔男子衬托的更加丰神俊朗。
苻坚收回西去的目光向南眺望,声音随和却自有一种威严。
“扶风侯,你从雁门一路南下,所欲为何?”
钟荣站于苻坚身后,绣袍授带冠冕堂皇。腰间的佩刀早在入宫之时便被收缴,他微微欠身让自己的身高略矮后者一些。
苻坚此问猝不及防,钟荣微微一愣,随即答道:“臣离开故土一路南下,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亲自收复故土!”
“哦?”
苻坚回过头直视钟荣,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并非他的带兵之能,亦非安定地方为民请命,而是他的率性与乐观。
“非是高官厚禄,封公拜相?”
迎着苻坚犀利的视线,钟荣也抬起头来,正色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臣也是俗人,自然想一展胸中抱负。”
苻坚拍了拍钟荣的肩膀,鼓励他:“如今天下纷乱,正是男儿用武之时。”
“寡人迟早会兵出太原,勒石燕然,重现昔日大汉之荣光。”
随即,他话锋一转:“可西陲不定,河西之敌旦夕可越陇山,兵临渭水!”
钟荣却道:“在荣看来,陛下之敌乃上北下南,而西面之寇不足为惧!”
“何以见得?”
“请陛下入殿,听臣慢慢道来。”话毕,钟荣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苻坚先行。
议政殿旁的侧室内,王猛薛赞几人正在讨论昭武军西去所需的人手与物资,见苻坚进来纷纷拱手行礼。
“陛下!”
苻坚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房间正中的大案旁,案上正是一幅巨大的地图,东起朝鲜半岛,北临贝加尔湖,南至夷州,西近碎叶川一带。
苻坚微微一笑,这幅地图便代表着他一统四海的决心。
钟荣现地图上许多关隘要塞皆插着各色旗帜,苻秦玄黑,晋室为蓝,代国是白色,其余的各种小国势力亦用不同颜色的旗帜立于其上。
苻坚的眼睛看着地图上的河州方向,玄色小旗在此地已经有些稀薄,似乎摇摇欲坠。
凝视地图片刻,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扶风侯如此笃定,计将安出?”
议事的几人也纷纷靠拢过来,庙堂奏对这可是一出好戏,也顺便看看钟荣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钟荣站于苻坚身侧,挺直胸膛伸手指向
横亘在陇西郡的一条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