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大概率是个巧合,然而他最怕的,便是剩下那极小极小的一点可能性说不定,秦萝当真和秦楼在一起。
到时候那对夫妻寻着法符找到洞穴,顺势将秦楼救下,那他犯下的罪行――
宋阙不敢多想。
如今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前往山洞。
秦止与江逢月不知道确切路径,只能依靠法符的气息搜寻定位,与他们相比,宋阙抵达目的地的度快上许多。
没想到第一眼,就见到了醒着的秦楼。
以及在他不远处,同样被藤蔓死死包裹、陷入沉睡的秦萝。
――还能有比眼前这个更糟糕的情况吗
事情简直不能更加离谱,谪仙般的男人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秦楼离开心魔,自然就能轻而易举挣脱藤蔓。
转眼间血色长藤化作齑粉,软趴趴散落一地。而少年神色淡漠,并未给他太多视线,倏地伸出手去,把昏睡着的女孩抱在怀中。
宋阙沉默不语,眸光渐深。
他想尽快解决掉他们,再找个安静偏僻的角落藏起来,不让外人察觉分毫,然而时间紧迫,快来不及了。
――秦止和江逢月几乎用了玩命的度在找人,他五感绝,已经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踏踏脚步声。
好在,他想好了万全之策。
如今秦萝在秦楼手里,又是他俩先行进的山洞。
只要将一切罪责推给秦楼便是,毕竟归根结底,无论霍诀还是邪骨,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如他千年前问过霍诀的问题一样,一个是转世邪魔,一个是千百年来救人无数、被万人敬仰的第一法修,世人会心甘情愿相信谁的话,答案一目了然。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可能有谁心甘情愿站在秦楼那一边。
果不其然,在他思绪停下的片刻,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楼楼、萝萝”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乍一听见江逢月的那声“楼楼”,少年还是习惯性皱了皱眉。
“等等。二位莫要上前。”
宋阙正色抬手,挡住江逢月去路“我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秦楼小道友正是千年前的霍诀转世。”
江逢月心急如焚,根本懒得听他废话“嘎”
“秦楼的相貌身形与霍诀极为相似,我察觉不对,今日一直暗中盯着他的动作,果然在午饭后,见他带着秦萝小道友闯入群山里头,进了这个山洞。”
宋阙沉声“洞中邪气肆虐,我来时秦萝已经晕倒,被他抱在怀中。前方或许有诈,二位当心。”
江逢月“哦。”
江逢月“所以能不能让一让,我家小孩,我们自会去问他。”
早就听说这女修我行我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宋阙心中冷啧,面上仍是温驯平和“江道友,他是霍诀转世――当年那个作恶无数、甚至屠杀了自己满门的邪魔霍诀。”
“所以呢”
江逢月表现出困惑的神色“前世今生有什么关系吗按你的道理,那些恶人投胎转世,干脆刚生下来便自尽算了――如果宋道友上辈子是只母鸡,今生我也要求着你下蛋吗”
宋阙
粗鄙。
粗鄙之语这哪是一个正道魁应当讲出来的话
宋阙跟这女人讲不通,转而望向她身后的秦止“据我观察,他很可能仍然存有霍诀的记忆。既然拥有记忆,他便和霍诀本人并无分别,试想霍诀又能做出什么好事他将秦萝小道友带来这里,显然另有所图。”
霍诀转世不是大事,若说存有当年的记忆,那便值得商榷了。
秦止将两个孩子细细打量一番,望见二人身上一道道细碎的伤口,面色陡沉“秦楼,解释。”
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冷漠质问的父亲,将一切来龙去脉编造得近乎完美的宋阙,以及被审问的他。
秦楼下意识垂眸,将怀里的女孩抱得紧了一些“不是的。”
“我是霍诀转世,也的确拥有他的记忆,但当年犯下杀孽的并非霍诀――他背负的所有骂名,都源自宋阙陷害。”